棉裤|穿上的不仅是棉裤

       从小便对棉裤心生厌恶。冬天来临,首先来临的不是雪,是棉裤,厚实的棉裤,往腿上一穿,两条臃肿的“象腿”在人群中竖直走着,“象腿”无法弯曲,活像冬日里的二愣子。

       可母亲,非让我当冬日里的二愣子。说的最多的不是好好学习,而是多穿棉裤。小时候,总穿着母亲亲手做的棉裤,细细的针脚在棉面上凹陷,将“温暖”全缝在棉裤里了,棉花也是精挑细选,比买的还好看,暖和,可我讨厌棉裤,待出去玩时,便想方设法地将它刮烂,一次次的修补,拿一条棉裤已是伤痕累累,但母亲总是将泄露“温暖”的刮口用各式各样的补丁修补。就这样,度过了童年的冬天。

       上初一时,我长大了,母亲也老了,不变的还是母亲的那句穿棉裤。因为路远,我就寄宿在学校,几个月才回家一次,母亲时不时打电话问候,问我吃没吃饭,多吃肉,别省钱,问我想不想回家,聊天快要结束,还未忘叮嘱穿棉裤。又一次,从家返校,母亲前一天夜里就开始收拾,可想而知母亲第一件事就是给我带棉裤,母亲慈蔼的说道:“天冷了,要穿棉裤,不然就会得老寒腿。”“妈,现在都是要风度不要温度,顶多穿的薄绒裤,您还要我套两条棉裤,像二愣子一样多不入流啊!”“哼!你这也是学我当年啊,我当年也是这么想得,想的年轻气盛,定会无碍,可如今倒好,一到冬天腿冷得就像冰凌刺入一样,多痛啊!听妈的,穿棉裤。”但是我还不服气,口头答应着,心里却想着母亲是像慈禧那样的顽固派,待母亲去别屋时,我将一条厚棉裤放下,带着薄薄的“温暖”去了学校。

      谁知喜怒善变的老天爷在我穿着薄薄的“温暖”时骤降风雪,人群中只有一双腿在瑟瑟发抖。那天,风大,雪大,母亲给我送棉裤来了,她穿一身红色长袄,鼻尖和眼窝冻得通红,冻得双脚在雪地里蹦跶,像一团跳跃的火焰,母亲给我送棉裤来了,母亲给我送爱来了。我眼眶湿润,低头沉思不语……“妈的腿该多痛啊!”

    如今,刚有寒意来袭,我便套上了母亲送来的棉裤,更“套”上了她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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