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与摩托车维修艺术》:一场心灵之旅

在这篇文章的开头,我觉得有必要先介绍一下本书的作者:

罗伯特•M.波西格(Robert M. Pirsig),1928年生于美国明尼苏达州双子城。15岁进入明尼苏达大学主修化学,后又学习哲学,之后在该校攻读传播学硕士;他曾到印度伯纳雷斯印度大学学习东方哲学,并担任修辞学教授。在追求真理的过程中,因为西方倡导的二元对立与二分法带来的分裂而困扰不已,因而一直试图寻找支离破碎的文化的整合之道,这些问题长久折磨着他并让他焦虑又烦躁。1961年他被诊断为偏执型精神分裂症和临床忧郁症,被多次送进医院。1963年起接受了多达28次的休克疗法,在此期间妻子与他离婚。后来他终于不再执着于自己的理论并且出院,转而开始潜心写作来表达自己的想法。1968年他与长子克里斯一起骑着摩托车从双子城出发,在中西部旷野、洛矶山区和西海岸从事心灵探险。他希望从狭窄而受限的自我解脱,于是才开始这场横跨美国大陆的万里长旅,一路经过复杂经验与反省思考,终于恢复了自我的完整。

在本书中有着两条主线,一是这场摩托车旅行,另一个是斐德洛的故事。先说说这场摩托车旅行吧。这场旅行是作者和儿子一起进行的,另外还有一对夫妇。一路上经历了许多的东西,有美景也有疾风骤雨。作者开篇描述的场景,让我想到了“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沿途的景色可能很美,但是就我本人而言,我是不喜欢这样的旅行的,天气晴朗也许还值得一试,但若是遇上了恶劣的天气总归是让人心烦意乱的。一路上的风景固然美好,但长久下来总觉得会吃不消。在这场摩托车旅行中,作者主要着墨于摩托车的维修,通过摩托车的维修展开了自己的想法,我想这就是书名中“摩托车维修艺术”的原因吧。由摩托车维修扩展到了科技,其实都是一样的道理。同行的约翰夫妇厌恶科技,抵触科技,虽然骑着摩托车却并不想了解自己的座驾,在摩托车出现问题时只想着要找维修店进行维修。其实不止是维修摩托车,生活中许多的事情都是这个样子,许多人抵触新技术、新鲜事物,心灵随着年龄一起老去。在很多时候,我都提醒自己,要勇于尝试新鲜的事物,去做一些自己完全没有做过的事情,体验不一样的生活,了解未知的领域,不要固步自封,把自己禁锢在小天地中。

在科学研究的道路上,摩托车维修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维修手册就好比前人已有的知识,在修理摩托车时遇见的问题可能并不会在手册中提及,这个时候自己主观能动性的发挥就很有必要,科学研究也是如此,在前人的基础上,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得到的好的正确的结果固然皆大欢喜,如果得到和预设背道而驰的结果也不用沮丧,或许那是通向成功的另一条道路的入口。“摩托车的运作完全依照推理的过程,研究维修摩托车的艺术,就是研究理性艺术的缩影”,维修摩托车的艺术与理性艺术是共通的,它们要求操作者冷静、条理清晰并沉浸其中。当遇到问题时,作者提出了逻辑的两种方法,归纳法和演绎法,在解决摩托车维修的问题时可能情况并没有那么复杂,那么当问题变得复杂化时,需要的就是“把问题正确地写下来,起码要兼顾到六方面:(1)问题是什么。(2)假设问题的原因。(3)证实每个问题的假设。(4)预测实验的结果。(5)观察实验的结果。(6)由实验得出结论”。科学研究是非常严谨且枯燥的,一整套实验下来,可能并不能得到很好的结果,或者结果与预设的相差极大,问对问题,选择正确的实验,也是科学研究中很重要的一环。“一个实验并不会因为没有达到预期的结果就被称为失败了,只有它的结果无法测出假设的真假时才会被称为失败了”。

当他们到达加州时,作者说见到了许多寂寞的表情,而造成这种寂寞“真正的祸首并不是科技本身,而是科技所带来的一种趋势,物化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形象地写出了现在的社会现状,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被物化,都缺少了一点真诚。

这是一场旅行,而不是旅游,旅游更注重于对所抵达的目的地的游览,而旅行的意义在于沿途遇见的一切。

在这一场旅行中,最令我动容的场景“在离家如此遥远的这片沙地里,西沉的太阳射出最后的霞光,带给我们阵阵的伤感。我不知道克里斯是否也有同样的感受。这是一种无法解释的伤怀,又一天消逝了,展现在眼前的只是逐渐沉重的暮色”,眼前浮现这种场景令我十分难受,内心哽咽,想到了“hiraeth”这一概念,a homesickness for a home to which you cannot return, a home which maybe never was; the nostalgia, the yearning, the grief for the lost places of your past. 凡思不可得者都是hiraeth。

说完了这一场旅行,来说说另一条主线斐德洛。刚开始提及斐德洛时,以为是什么先贤,越往后面读越清晰斐德洛到底是谁。这本书更为主要的一条线就是斐德洛。他立于形而上学,却想跳出形而上学,“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他想要追求一个属于他自己的道。斐德洛是患病的作者本人,不知道是否是对哲学的追求使他疯狂,抑或是他的疯狂促使他深入研究哲学。从他的自诉中可以发现,没有人真正地了解斐德洛,“或许他的聪明才智造成了他的孤独,或许他因孤独而聪明智慧。这两者总是相互影响,在那种不可思议的孤独中酝酿出来了智慧”。这段旅程是以前斐德洛走过的,现在重走这条路,也许有对斐德洛的反思。当作者到达以前斐德洛任职的学校时,“现在他来了,他看到所有我看到的东西,这一切激起了我鲜活的回忆”,这个时候这个场景,突然想要配上一个bgm“我吹过你吹过的晚风~”,倒也确实是个错位时空。

“真正的大学并没有特定的地点,也没有校产;既不支付薪水,也不接受物质的报酬。真正的大学是心灵的世界,是多少世纪以来流传给我们的理性思想,它不存在于任何特定的建筑物之内。”想起了高尔基的三部曲之一《我的大学》,高尔基进入了社会,同样也进入了他的大学。

对于斐德洛在学术上的见解我不太了解,我完全不认同二元对立与二分法,我认为古典主义和浪漫主义是可以互相融合的,它们并不是对立的两面。不过对哲学我也是一知半解,没有明白他在学术上的观点。

作者的这段旅途是和他的长子克里斯一起完成的,克里斯在这段旅行里其实占据了很大的分量,在作者找寻自己的过程中也占据了很大了分量,可以说是克里斯在很大程度上是作者的救赎。不知道克里斯年龄多大,从文中来看应该不大,至少还是个未成年。一个未成年的孩子,和父亲一起进行这样的,可以说是乏味甚至是艰苦的旅途,是什么支撑着他坚持下来的呢?是他对父亲的爱。从作者只言片语的描述里,我看到了一个企图跟父亲亲近但不得要领的孩子,他渴望父亲的关注,渴望贴近父亲,但是父亲对他颇为冷淡,也可能这是美国亲子关系的正常状态?我不太明白,但就我本人来说,我的眼里只看到了一个渴望父爱的孩子。他渴望着父爱也同时救赎了父亲,他把父亲从自己的世界里带了出来,“往往连我们自己都无法了解彼此之间的关系。他就是我要出院的真正理由,因为让他独自长大是不对的,而且在梦里他总是想把门打开。我根本没有把他带到哪里,是他在带我”。

最后,想讨论一些与本书关系不大的事情。首先是斐德洛,在斐德洛的那段时期,作者会记得自己的所思所想吗,如果记得的话,为什么他成功地脱离了那个阶段,如果不记得的话,他是否算是人生出现了一些空白的片段。那段时期里他交到的朋友,比如说狄威斯,在他脱离了那段时期是否还算是他的朋友,毕竟两个时期的思想和行为都不尽相同,那么他还是他自己吗。虽然有着这些疑惑,但我对坚持治疗的作者报以崇高的敬意,他是对抗疾病的英雄。

再就是作者提到数学家彭加列时提到的人——黎曼。我真的好喜欢黎曼几何,在同一平面任意两条线都有交点,“根据相对论,黎曼几何学最好地描述了我们所生活的世界”,虽然一直以来学习的是欧氏几何,但黎曼几何真的很棒,宏观上看,地球也好宇宙也好,黎曼几何才是最贴切的那一个。

你可能感兴趣的:(《禅与摩托车维修艺术》:一场心灵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