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那茫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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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于海峡边上,有感于那漂泊在外的美丽海岛,何时归来⋯⋯

(1)

月圆如盘,夜色空蒙,斑斑萤火,丝丝温存。纯白的夜色牵引着淡淡的茉莉芬芳,清爽的飘散满地的希冀,缠着无限的期许升腾。

满月羞怯于葡萄青藤点点延伸的颤悠,用浅浅云花掩蔽起了光晕,却见青藤依旧蜿蜒,要翻越大海去,架起一泓长桥。

葡萄架下,旧藤椅,八只椅脚已然深埋地下,与土地情归一处。

夜深人静时,圆月轻盈,晚风吹拂,习习抚慰着葡萄架下的瘦弱的孤影,也倒映着两只拉长了的长椅。奶奶倦缩着身子,静坐于旧藤椅之上,聆听着不远处大海的涛声。

奶奶宁静倾听大海的呼唤,哪怕只是拍岸而起的浪花,都似一封封雪白的长信,永远缄默的长信。她更常拄着拐杖,矗立于海的无垠,望着大海的那边,轻轻的翘首而盼。

轻盈的月晕拖长了身影欲拴住岁月的流逝,不料却爬满了额间。唉!老了呀!眼间渐渐泪斑,海风吹折了奶奶的两鬓,奶奶在银光中的满头更是白发。

(2)

也是月圆如盘,却是霓虹闪烁,缤彩昼亮的夜,缺乏的是温存。

城市的喧杂,无法驱散内心对农家那份泥土芳香的迷恋,可柏油路不允许思虑的袭来,用它的强硬独守一方繁华。

城市的妩媚,改变了旧日平实的面颜,光亮洋装无法卸下当年的朴实无华,均匀的发茬永远展示那份乡音,高扬着那份乡愁。

豪宅里,游泳池里水光滟潋,似海,似那月光下的海。

爷爷在院子里摆上了两只与豪宅极不相配的藤椅,两只亲手编织的藤椅,已影随岁月而老旧。藤椅的边上,就是泥土,故乡的泥土,爷爷的宝藏,不允许任何人轻瞄一眼,哪怕是闭上一只眼瞅,侧一下脸瞧,都不行,更不用说碰了。

爷爷提起了那沁入心脾的茶壶,闭上双眼,渗进一小滴入嘴,只一丁点儿“铁观音”入喉,却已是泪眼朦胧。

这是家的感觉!爷爷发自心底的呼喊,随着波涛汹涌澎湃,海水回旋四起,相和同鸣,声响激荡回肠,老泪飞扬。

圆月,拖长了爷爷的疏须,踏曲了爷爷的双漆,爷爷老了。爷爷说,我老了,走不动了,我好想到海的那边看看呀!

(3)

青藤已枯萎如黄土一般丝丝消逝,葡萄架只剩半截裸露在海沙里。茉莉花香已逝,换来的是海风咸而涩的萧瑟。

两只藤椅,却依旧矗立在海沙中,八只椅脚仍旧是那样的深埋地下,越埋越深了。

往昔场景已是凄凉,更多了一座孤坟,奶奶的坟。奶奶说,我要等,等该坐另一只藤椅的人。终于没有等到那一天。

海风吹散了凋零的青藤,海沙覆盖了腐朽的支架,海水淹没了藤椅,可孤坟却高高的挺着,它不瞑目。

海涛轻轻抚顺着孤坟,轻轻地梳理着。海边的孤坟依然不败,执着地等。仍朝着东方,朝着海的那边……

(4)

藤椅,不允许任何人碰,更不许外人动。爷爷似乎老糊涂了。

常说,这是祖辈的手艺,这是我们中国人自己的事,不需要任何别人来干涉。

爷爷也飘然而逝了。爷爷说,把我的骨灰带回海的那边。

大海在哭啸着,狂风四起,卷起千层高浪,重重摔上岸边。

终归爷爷回来了,铁盒骨灰,被整盒镶嵌在了孤坟的上方。

(5)

奶奶,真得等回了坐另一只椅藤的人。那个孤坟不孤独了,它就偎依在台湾海峡边。

还可以看到十六只藤椅脚深埋海沙中,八只掩埋多年,另八只是刚埋入不久。

可海峡那头美丽的海岛,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呀?

(一元小说训练营:019号孤独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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