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是余生的执着

笔尖相伴

笔尖在纸上舞动，听，那细碎的声音，是摩擦的音律。别打扰，那是少年沉沉的梦，轻鼾声中，梦日渐悠长悠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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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初时分，一切都处在灰蒙中，光线也不够，依稀有星点光亮，闪烁，闪烁着。我看不清，看不清那光的源头，也看不清自己。只能瞧见，纸上那歪曲的字迹，扭着扭着，扭出了一种清秀的美。随之，浅淡的笑声忽远忽近，那是少年的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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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里，一阵铃声传来，老师收拾东西转身，小伙伴们在嬉闹声中拥到了操场。小小的少年，翻开字帖，打开笔盒，取出铅笔，小心翼翼着，一笔又一笔书写那份执拗，临摹完一张，拿出一张昨日字迹，那笔画歪歪扭扭，想必是昨日颤抖的笔留下的痕。呆望着两张纸，少顷，他咧开嘴笑了，少了一颗门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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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少年长大了些，久经习练后那握笔的手不再颤抖，而他也不再执着于那一排排黑体小字是否可爱。写作课上，戴着黑框厚眼镜的老师，站在讲台上，脸上是藏不住的笑意，不时唤一个同学上前碎碎细语。少年皱着眉，一只手不住的扣着手中的纸，那鲜红的分数闹得他满脸愁苦。抬起头望着老师，嘟了嘟嘴，有些不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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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总是出奇的安静，四下漆黑，只剩一扇窗，窗中点了一盏灯，不够亮，但足以照亮窗下的小书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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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的剪影，少年伏在书桌上，手中细长的笔杆不知疲乏的摆动。细碎的声音里，少年沉沉睡去。梦中那是一条细长又弯曲的小路，没有月光下着小雨。路的尽头，一盏老旧的灯，耷拉着。余光散落在小路上，小水洼反射余光，稍不小心，一脚便踩了进去，那冰凉，惊醒了酣睡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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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床底下抽出一个小木箱，没有落多少灰尘，那是不久前放在这里的。木箱里，少年把一本本日记拿出来放在一边，直到最后一本露了出来，少年笑了。那是一本陈旧的诗集，少年清楚的记得，那奋战了几晚写出的作文，跟写作老师换来的礼物，这已是几年前的事儿。少年翻开一页，轻轻的抚摸着老师留下的字迹“修辞尽其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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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而眉心愁容，取代了嘴角的微笑。转过头望着书桌上那写了几行字的纸，又低头看了看书上的字，眼神开始放空。已经很久没有写满一张稿纸了。总是那么几行，思绪卡在半空，有时宁愿它坠落。

收拾好书，将小木箱推到了床下，少年走到书桌前，从抽屉里抽出一张白纸，伏在桌案，一动不动。静谧的房间，笔与纸的交流声，愈发愈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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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日的深夜显得格外漫长，灯光下小小的书房格外亮堂，姜黄色的光，照的书房暖暖的。隔离了书窗外呼呼的北风，不过那执拗的冰花依旧不甘心的趴在厚厚的玻璃上，执拗着，如深夜伏案的少年一般，用几支不同颜色的笔，在字里行间，不时的勾画填补。终于，在窗花快布满的时候，停下了手中的笔，深呼了一口气，微笑着，盖上笔帽，转身跳到了床上翻个身，沉沉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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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正好，少年依旧。握着深夜相伴的笔，看着书上自己的名字，低下头将那名字抄了一遍，那字体，清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