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矢的故事
从前有一个住在小水晶球(这可能就是那里的小镇?)的小女孩,叫星矢。这是一个有点奇怪的世界,世界上所有的“人”,不论男女老少、一年四季都穿着一双水晶鞋。更有趣的是,这双水晶鞋也就代表着这个人处于世界的什么层次、究竟会多少本领。星矢的爸爸妈妈是遭遇改革的那一代,没学到什么“多才多艺”的本领,所以从小就希望她多学会一些所谓“玩”的本领,比如:画画、跳舞、钢琴,这样以后好进入王宫过上一辈子尽量快乐无忧的生活。她已经不大记得那时候的生活了,但是每天似乎都很充实,能和别人来哭惨的事情似乎也没有。
小学的时候星矢开始学如何了解自己究竟想要什么样的水晶鞋,就像大人们踩在脚下的一样;就像那个真正的童话故事里灰姑娘的一样。老师告诉我们说,每一个人只有不停的努力,才能打造出自己想要的水晶鞋的模样,才有可能过上和灰姑娘一样幸福、令人羡慕的生活;她也痛心疾首的劝过我们,现在上课学习的仅是最开始了解形状大概的知识,以后等我们开始在真正的宫廷中学习如何制造出那纯洁的水晶以及里面的花式的理论知识时才是更累更困难的时候;她还说,升入一个大水晶球的宫廷能够帮我们获得充足而又灵巧的理论知识,当然也就大大的提高制造了实际操作时水晶鞋的技巧和质量。家长们当然也都清楚这一点,所以大家都挤破了头颅、削尖了脑袋想要让自己的孩子跟着最有名的大师学习水晶鞋的工业流程。我也不例外,经过快一年的的课外知识储备,就是一些关于水晶鞋的样式啊、一开始如何制造出脚跟的形状啊、如何测得最适合自己的水晶鞋的高度啊这些比较平常的知识。别想多,我可没有像一些更极端、拼命的孩子一样,每天早出晚归于水晶鞋每一个部件的工厂中连轴转,但最后我也搬入了一个原来从没去过的地方、进入了一个略有些名气的宫廷中开始我的制备。
水晶鞋嘛,顾名思义也就是能帮我们从千万个人中获得别人注意的;那个穿在自己身上便能使自己闪闪发光的物品。我也不记得小时候有多少个人告诉过我了:“你只要没有水晶鞋,你就很难为你自己做出什么实质性的、愉悦度的改变。”后来再细想,这可能只是我为了不负众望,自己欺骗自己时重复对自己念叨的一句耳语吧。但我确实一直都很在意水晶鞋的制造,我想要自己有一双能看上去与众不同、闪闪发光的水晶鞋。
进入了宫廷,我遇到了很多不同的工匠师傅,他们呢有的擅长于制造带亮片的水晶鞋;有的喜欢能改变色彩的水晶鞋;有的则一年四季都踩着一双里面夹杂着豹纹的水晶鞋……皇帝告诉我们,作为从这一个区域里招来的最有潜力、也最肯埋头苦干的学徒,他希望我们每个人都能在两年后找到两只自己真正喜欢、永不厌烦的水晶鞋的样子,接下来的四年就都会主要跟着这两位师傅来精进自己的工艺和理论知识,直到打造出自己满意的水晶鞋来踏进真正的宫廷舞会来书写自己的命运。
两年的时光很快就过去了,星矢的有一些伙伴却仍然迷离于其中,东向这个师傅学一点水波状的花纹;西向那个师傅学一点雕镂的鞋尖是如何制造出来的,最后他所收获的寥寥无几,甚至没有一只成型的鞋。但是毕竟是星矢,也就真的不负一些对她真正重要的人的所寄,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只水晶鞋的模样,甚至在最后的半年中成功的打造出了其中一只的模型。为了它,星矢整整付出了几乎一年半所有的心血。它,真的是用汗水、泪水还有一次次的失败与尝试而换来的。星矢很珍惜它,因为她比更多那些学的更早、更聪明、在最开始比她更有目标的人更深知它的来之不易。星矢很爱它。
离皇帝定下的宫廷舞会的时间已经不是很远了,星矢却对另一只水晶鞋感到迷茫。她知道其他几位师傅的技术当然也都是高超的、学会了学通了也是能让自己发光出彩的,但却始终对它们都不感冒:有的嫌太花,这个呢又觉得不是自己的风格思路。直到那一年的夏天,宫廷舞会改变了规则,又或者说真正的王宫的录取标准更加严格了些:只要不选修那些教在水晶鞋中能变出水的波纹的师傅的课程,将来的很多长宫廷舞会甚至都得不到入场券。星矢知道在水晶鞋中加入水波的理论可谓是进千百年来“人们”所认可的“万物之理”,可是星矢从来都不喜欢这个变水波的课程,又复杂、又难记,她从没有在一次这个课程的实操作业中得到好的评价。星矢该怎么办呢?
迫于自己将来想要去往的王宫,星矢不情愿的开始好好学习这门变水波的课程。没想到人一开始想要好好为什么事情付出些努力时,它却反而会变得更糟,就像发烧一样,总是在将要转好的高潮点,流一晚上的鼻涕。水波的研究一样也是,她认真的去尝试分析两种水波的不同,却总是观察不出来,导致在平常的小零件上的测试并不能得到很好的发挥。但随着她的认真和那位新来的老婆婆的和气教导下,她逐渐有些看开了那看似私密莫测、变幻不定的水波后边的原因。其实这一年里来了好几个会变水波的师傅,其中一个人长得很像那种小时候和爸爸妈妈在家看到的王宫里翩翩起舞的王子。星矢开始有些好奇:“王子”变在鞋里的水波纹和我们“普通人”有什么不同呢?越仔细观察这位王子脚下的水晶鞋星矢便越觉得而神奇,总感觉他的水晶鞋和他本人散发出的不是同一种气质,而且她也完全看不清那汹涌波澜下的水纹,更别说研究它们是怎么被细心雕琢在里面的了。星矢有了一个强烈的想法:这就是我一直想要的那种水晶鞋啦,这便是我要在宫廷舞会时穿在脚上的另一只鞋呢。星矢做出了一个勇敢的决定,为了他的那双水晶鞋也要去试试高级的水波课。
很悬,实操半年之后星矢知道了:她是当年计入那个高级班的最后一名。星矢直到现在都还记得,实操表演结束后,怔怔地站在原地,眼前的舞台上只有一片闪亮,幸福好像来的太急,毫无征兆。她甚至在一瞬间忘记了小时就烂熟于心的那样提起裙角优雅地行礼迎接,只能站在原地,看着翩然而至的水晶鞋,忐忑地穿上,走向了和原来制备室不同的方向。
新的水波课不论是从理论还是课后一些小零件的制备上,星矢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看到了眼前的困难:很高很大,密度…也很大。每一次在实操表演之前,星矢都会很紧张,她觉得自己刚刚在老婆婆那里找来的自信、找来的稳定的情绪,都被那奇怪的、复杂的实操任务一冲而散。星矢鼓励自己:只要下一个月再努力一些,一切就都会好起来吧。但实际的情况却只是越来越糟。星矢在平时做小部件的时候倒是能发挥出平时自己正常的水平,但一到最终一段的表演中却总会输的一败涂地:不是鞋跟断了,就是连平时做过的小零件也会出现问题,她仿佛能看到别的手艺灵巧的学徒在背后嘲讽这自己的笨拙;仿佛也能看到那王子在心中对自己的鄙视;更可怕的是星矢自己也觉得自己不配呆在高级班里了。星矢越来越觉得自己看不清水波,也看不清自己前方的路了,她甚至也不再想要参加那所谓的宫廷舞会了。
现在,离星矢得到第二只水晶鞋已经有四分之三年了,当每一次表演都有一小批人脱离了这个课中的大山之后,这回箭终于射到自己身上了:她要不然就要和王子签下羞辱的“条约”,或者就是离开王子的班级去学习基础的水波课。星矢很难过,很难过。她本以为自己这个学期懂得了一些水波背后运转的规律,也学会了几招王子水晶鞋上的形状,但是最终表演却仿佛一记闷棍打醒了自己为很努力的星矢,她在表演中甚至都记不清原来实操过的小任务。她知道是自己的问题,自己应该是在表演之前过一遍所有的小部件的,但是她没有,她觉得自己应该会记得这些小部件的方法,但是很显然在脑子里想象自己的蓝笔字迹是没用的。为什么总是会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和思维呢?
星矢哭了很久,她当然还是想要听那位王子的课的,可是技不如人又能怪谁呢?星矢只要在他面前便会很紧张,而且这甚至已经让她另一只脚上的水晶鞋也产生了不小的裂纹。难道说,王子是自己的祸星吗?星矢觉得自己有些失败。最后,她把自己当初梦寐以求的那只水晶鞋摔碎了,反正至少听过了世间绝色的课嘛……她真正的朋友们都在安慰她,劝说她不要放弃这个来之太不易的水波。星矢难道不知道再上到这个高度,哪怕是再碰到这座山都是一件很难很难的事情吗?不,我想,星矢应该是这里面最清楚再回到这里来有多难的人吧。所以她很难受。谁想要离开呢?没有的。但是又迫于水平“无可奈何花落去”了。一厢情愿,愿赌服输嘛。
没有人逼她。
星矢是自愿从悬崖上跳下去的。
为了一个陌生的美丽新世界。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