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8-14

城南花已开

《城南花已开》


人信之音

2017-09-17

城南花已开不是什么非主流的日志名字,这是我一个朋友的朋友的网易ID,今天这篇日志讲述的就是他的故事。没有华丽的辞藻修饰,没有做作的琐碎语言,不必徒增伤感,只需你静静的看完——那段城南往事。


故事的起源还得从14年说起;14年写东西的时候偶然间我认识了一个朋友叫做“三亩地”,一个三流不得志的歌手,或许连三流歌手都算不上。我在想或许该称呼他为“衰仔”更合适。


我跟衰仔是在网上认识的;当时他是个音乐学院的应届毕业生,终日无所事事,以上网作为活下去或者说破罐子继续摔的理由。


那个时候我在一个三流网站写点酸了吧唧的东西给一群网络垃圾看多的初中小妹妹看,小说下面的评论无外乎两种,


一:为什嚒谁谁又又又这么惨?要哭了!


二:王八蛋作者,又拖更,无耻!太监!


直到一个很土很屯的叫做“三亩地”ID评论:兄弟,怎么不写歌词呢?我回答:好!于是我们就认识了。


所谓君子之交淡如水,虽然我俩都不是啥好货,这一点从我们认识了三年却依旧没有啥作品问世就看得出来。


15年年初,我忙高考,他忙网易云音乐翻唱别人的歌。15年年中我高考结束,他在网易云小有起色弄了一小群粉丝,但是恋爱五年的女朋友要结婚了,新郎不是他。7月中旬的某天晚上他给我发消息说他到了调兵问我怎么安排他。我说:你一个南方人来了当然得吃我大辽北的特产!他很兴奋,我到车站接他之后极不厚道的带他去了一家很便宜的烧烤,名字还很洋气,二驴子!


我真傻,真的。


如果我知道他还带着一个他的男粉丝我一定很壕气的说:爷一会儿带你去城里见世面,好好搓一顿。


然后我就应该带着他俩去早市儿的地摊上指着豆浆油条对他俩说:来吧兄弟!豆浆油条使劲干!管饱!


有人说我不厚道?黄海渔村大吃一顿一千多块吃不饱,弄不好这俩土鳖还嫌空调冷呢!再说:你知道请两个无限接近二百的死胖子吃饭有多绝望么?不知道我跟你说说具体表现。


进了店门我咬着牙跟老板说:五十串羊肉串!三十肉筋!两箱啤酒!别的一会儿再说!


老板开始还笑着对我说:老弟,我们店小但是实惠,一般三个人不用点这么...


老板还没说完,这俩货进来了。老板眼都没眨:哦,五十穿羊肉串是么?


酒过三巡,衰仔扯着舌头瞪着眼睛跟我说:阿宇,你说我女朋友为什么不跟我了呢?


我挠挠头,问:那男的有钱么?


有!


花心么?


不花!


帅么?


比我帅!


那你放什么屁啊?帅有钱还专一!你丫还比个屁!城南抢过话头一口流利的京片子味儿。我赶忙给城南倒了杯酒,有种一见如故的味道。


衰仔哭了:但是,但是我爱她啊!


我和城南没再说话,看着衰仔;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伤心。气氛有点压抑。我喝酒,城南抽烟。许久,我说:或许你只是没有在对的时间遇到她。


衰仔可能没听清我说的什么,只是不停地重复着类似,“我爱你,为什么要走。”这类即琼瑶,又没有营养的话。城南酒量不错,身上满是黄河以北人天生的喝完酒就要吹牛逼的范儿,大有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气息。


这种人我见得多了,这个时候大多会说:“当年不懂事儿,乱混,上学那会儿二百人追着哥哥砍...”然后再喝两杯就会说:“当天晚上我就找了点兄弟,带着五百人追着二百人砍!”总之总结后就一句话:“老子要是早生五百年,大闹天宫的就是我!跟那死猴子有毛关系!”


但是城南没有,他听完我和衰仔的对话以后就只是手指间夹着支烟继续大口喝酒。这让我多少有点莫名,这个人或许有故事。


“对的时间么?”他重复着我的话。


“每个人一生都会遇见某些人,喜欢上她。有些人在合适的时间遇到,就像在春天遇见花开;所以一切都很好。他们相恋,订婚,结婚,一起生活。”他眯着眼,顿了一会儿,喝了口酒继续说:“而有些人在错误的时间遇到,就像在冬天,隔着冰面看见浮上来的鱼;只能看着,鱼换完气,沉到水下去,就看不见了,再也没有后续。”


我没打断他,又开了一瓶酒给他倒满。


“但是我们能说在春天遇到花是对的,而在冬天遇到鱼是错的么?在错误的时间里遇到,就能克制自己的情感么?”


他很低声的问,似乎是自言自语。


或许大多数人依然会用尽力气想要去接近,会想尽办法掩饰自己,甚至伪装成另外一条鱼。我这么想着,却没说出口。脱口而出就是一句烂话:“你丫喝了这么多怎么还不吹牛逼?”


城南愣了一下,桌上刚刚升起的悲伤的氛围荡然无存,随即他伸出大拇指:“王八蛋!脱线还是你脱线!”


城南和衰仔在调兵玩了三天,我们也喝了三天。我们互相扯皮吹逼。虽然好奇,但我还是没问城南属于他的那份故事,每个人心底都会有脆弱的地方,想起来会痒,触上去却会痛。就像结痂的伤口一样,你不想提,我也不想去碰。


时间身骑白驹,在每个午后,每个深夜,从你身旁打马而过。


就这么到了16年,大学的生活就像滋生腐败的罪恶温床,而我在这罪恶的温床上,企图光着屁股一觉睡到地老天荒。


某天深夜,城南可能脑子进了某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不顾生物规律给我打电话,口气异常严肃的对我说:“脱线狗,文艺要复兴了!”我当即一个鱼打挺从床上翻起来,从社会与道德的制高点,生命与人性的光辉处对其破口大骂。他笑嘻嘻的听我骂完,然后对我说:“我订婚了,你得随礼。”我瞬间脑补出一个二百多斤的胖子穿着加大码的西装挽着自己的新娘对我满脸贱笑的模样,心说此等死胖子都可以结婚真是天理不公。他好像也反应了过来对我说:“老子减肥很成功,现在已经一百三了!”


我赶忙给他发了一个九块九毛九的红包,并且大气的告诉他恭喜恭喜,拿去生活,上次的饭钱我就不要了。


不想城南给我发了个一百的红包,说:“今儿哥们儿大喜,普天同庆,怎么能跟你一穷学生要礼钱呢?心领啦!”


闭上眼心说你小子还有良心,为父内心甚感欣慰。马上就睡着了,衰仔又打来电话。口气悲愤:“死胖子都要结婚了,我不想活了!”


于是我再次从社会与道德的制高点,生命与人性的光辉处对其脆弱的心灵疯狂补刀:“城南减肥到一百三了,现在咱们仨只有你一个死胖子。”


果然,电话那头传来衰仔心碎的声音。我继续补刀:“别忘了随礼。”


衰仔沉默了一会儿说:“我随了五百。”


“然后呢?”我的内心惴惴不安,难道这王八蛋收到的红包比我还多?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啊,他收完就睡觉了。”


恩,听到他这么回答我心满意足的睡了。


仲夏,新人踩着红毯一步步向众人走来,礼炮,欢笑,如同两人现在台上从竹篮里抓起撒出的喜糖般毫不吝啬。大堂的某一角落,坐着一个写东西给初中纯情小妹妹看的无耻骗子、大堂前面一个站在台上纵情合唱的三流歌手、美丽的新娘旁边站着满脸欣喜的帅的掉渣的瘦高瘦高的新郎、满座欢聚的亲朋好友。由于主持人一丝不苟的读着提词版上恰巧合适的主持稿,角落里的某个人一边翘着二郎腿,一边抽着烟,一边喝着小酒,一脸贱贱的笑容无时无刻不在表现着自己的沾沾自喜。一声娇羞的“我愿意”把喜庆的气氛推向一个新的高潮。


“太他妈甜蜜啦!终于发现你还有点用啦!”衰仔唱完歌走过来坐在我旁边,胖胖脸把眼睛挤成两条向上弯毛毛虫“脱线狗,以后我结婚这个主持词能不能...”


“五百块!不二价!”我伸出一只手摊开,一脸傲娇的看着衰仔“我还不随礼!”


“要不咋说你们这群写东西的臭老九都是畜生呢!”衰仔咬着牙一副肉痛的模样“200!”


“600!”


“300!”


“700!”


“500成交!谁再讲价谁是狗!”衰仔一脸坚定。


“我们写东西的可是臭老九...”


“臭老九也有排名!我们唱歌的排在写东西的后面!”


“我们写东西的臭老九都是畜生。”


“我们排在你们后面,畜生都不如!”


“那就二百吧。”


“MB!”


城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我们俩身后了,手里拿着一瓶三粮液。卧槽,给人家亲戚敬酒都是五粮液,三粮液是什么鬼?城南笑了笑:“你个小王八蛋,上次请我们吃的烧烤就是喝的这玩意儿!”


我笑了,衰仔也笑了,城南身边的新娘捂着嘴忍着没笑出声。很多老一辈很多时候都说酒肉朋友不可交,但作为酒肉朋友,我觉得跟衰仔和城南的这种酒肉关系刚刚好。那时的我们不知道,这就是我们这三个酒肉关系的朋友最后的,最开心的笑。


17年年初城南跟我和衰仔没了联系,衰仔说这小子肯定是娶了媳妇忘了爹。我说你丫儿根本就是赤裸裸的嫉妒。


大年夜,屋内新年的钟声在央视春晚的演播大厅敲响,屋外烟火把辽北的夜空变成了白昼。我跟祖父坐在屋子里下军棋,祖父年纪大了,总是再用一个套路下,我一直在输,祖父不停的教训我说:“小子,做人得懂得变通。”我笑着答是。


半夜两点,我还在守岁。衰仔突然给我打来电话说城南离婚了。我掰着手指算了一下,城南结婚还没到一年,脑海浮现出婚礼上小两口的样子,不像是谁能出轨什么的问题。我叹了口气,这世道离婚并不惊奇。


年后我跟衰仔决定去北京看看城南,用衰仔的话说我们是怕他受到打击暴饮暴食再次回到二百多的体重。凭借记忆到了东直门某小区某户楼下,按门铃没人听,我俩就在冷风里站了一个半小时,一边站着等一边盘算着是宰这小子一顿全聚德还是宰这小子一顿宽街涮羊肉。就在我们俩快冻得截肢的时候城南妈回来了,我们俩笑着走过去结果城南妈的菜篮,城南妈先是楞了一下,定神看看我俩,然后突然哭了。


陪城南妈做晚饭,城南妈带我们俩去了医院,城南躺在干净的病床上对我们俩笑了笑:“来啦?”


“什么毛病?”衰仔拍拍他更加瘦弱的肩膀。


“骨癌,晚期。医院说还有半年。肥仔,给我写首歌吧。安静点的那种。”


“别闹,赶紧好了赶紧出院,我还没开上演唱会呢。”衰仔笑着说。


“真的,没闹。”城南一脸坦然“而且你的演唱会我就算活到100也赶不上。”


城南妈又哭了,衰仔眼睛红的像兔子,狠狠的咬着牙说:“好!我这就给你去写!”说完转身就走,那一刻我觉得三亩地的背影那么高大,脚步那么沉重,每一步那么慢。


“多久到的?”城南看向我


“刚下飞机,还没吃饭。”我笑着说


“滚吧,赶紧吃饭去,吃完饭再回来!我妈没带你饭份!”城南踢了我一脚。


走下住院楼,往医院对面的加州牛肉面走,我要了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牛肉面没有一点儿味道,我使劲儿的往里倒辣椒,大口大口的吃,眼泪一点点掉,说不清是面太烫还是辣椒太多。手机传来短信提示音,是衰仔:城南是我第一个粉丝,他对我很重要,你要是没事儿帮我看好他,别让城南妈太累,我要回工作室写歌。我回信说:好。


吃过面结了账,吧台的服务员对我说:“失恋了并不可怕,生活还得继续,你要加油。”


我笑了笑,回答说:好。然后奔着隔壁的超市走去,想买盒烟,超市老板说只有玉溪了,我拿了一包,给钱走人。我忽然想起半年前城南的婚礼上城南给了我一条软玉溪。刚想回住院楼,忽然想起那是“住院楼”,于是把烟打开蹲在马路这边看着住院楼三个大字猛吸。吸的过猛呛的咳嗽;含着尼古丁的气体夹杂着北京寒冬冷冽的寒风从嘴里吸入,再从鼻子呼出,冻得我直打哆嗦看上去更像是在吸毒,我想对面的警察可能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可能看见我一直盯着住院楼他又叹了口气,走过来拍拍我的脸,对我说:“没事儿的哥们儿,会好起来的。”手很凉,我的心更凉,眼眶却越发的热;我没忍住眼泪和鼻涕一起流了出来。我想起我们仨15年那天在二驴子吃烧烤第一次举起酒杯的时候衰仔对我介绍说:“这是我的粉丝,经常在网易跟我互动的那个,名字很骚气,叫城南花已开的那个!”警察用手拍拍的我胳膊,没再说什么,沉默着离开。


北京的街道很宽,车来车往;奥迪宾利,或者大众比亚迪;红的,黑的,黄的;有京牌的,也有外地的;恍然间我才发现觉得世界这么大,作为世界重要组成部分的人,却是这么卑微,渺小,不值一提。


冷静了好一会儿,我换上一贯的笑容走进住院楼的某病房,城南看着我,笑嘻嘻的给他老妈介绍:“这是我一个在辽宁的朋友,没来过几次京城的土鳖。”城南妈看了我一眼,一边说着“谢谢你们大过年的还能来看他,你们聊。”一边强挤出微笑往外走。走出门的时候我分明看见老太太抹了一把眼睛。


“因为什么离的婚?”我没心没肺的笑着问。


“都不是小孩儿了,骨癌晚期,拖累人家姑娘干嘛。”城南也笑着回答。


“她提的?”


“她还要跟我,我提的。没必要浪费人家的青春。那边协议书还没签完。”


病房里一阵沉默。


“我要出去抽根烟。”


“给我也来一根,就在这抽吧。”


“那我不抽了,我忘了我坐飞机来的,没带打火机和烟。”


“那我也不抽了。”


又是一阵沉默。不知道过了过久,城南忽然笑了。


“笑啥?”我问


“忽然想起来我上小学的时候怕厕所后面的墙,然后下不来。你知道在旱厕墙上看着旱厕一地的屎自己不知道怎么下去的时候有多绝望么?”


我脑补出白胖白胖的小城南在旱厕墙上看着旱厕粪坑,四处眺望又不敢往下跳时悲愤的表情。


“小时候过的挺难得,”城南把枕头往上抬了抬,坐起来满眼回忆的样子“你看我家现在在北京有房,但是当时可是挺苦逼的,有一段家里都掀不开锅啦,那个时候我在郊区亲戚家住,住那种红砖的五层的楼,楼道里没有声控灯,晚上不敢上厕所,隔壁那户神经病还喜欢在天黑之后听鬼故事。”


“是有点神经病。”我配合着。


“那个时候我爸去工地搬砖养家,跟工头混的还不错,工头出门也乐意带着我爸,久而久之我爸知道了工头是干嘛的之后就自己也弄了一批人单干,建电梯那种,我妈也跟着。”城南顿了一下,喝口水继续道“当时没人管我,我上小学了,小学离亲戚家比较远,我就在一家校外的寄宿小食堂住。”


“那个时候真的苦啊,牙打碎了往肚子里咽,你应该可以想象一个小屁孩儿寄人篱下的日子吧。受了委屈,心酸难受想哭又死要面子啥也不说那种。但是我从来不恨我爹妈。”


“会自卑么?”我想了很久才问出这个问题。


“会吧,这个...这你让我咋说?”城南大眼瞪小眼。


“经典作文素材:家长会!”我翻翻白眼。


“家长会啊,家长会自从小学之后我家基本没去过人。小时候多少有点难受,大了就好了呗。”


“长大后你丫儿肯定是庆幸;卧槽,幸好我爹不知道我考成这样。这种。”


“你还好意思说我?我都这样儿了都。”城南一脸愤愤。


“其实我还是比较担心你关于离婚的事儿,年初听说你离婚,我跟衰仔担心了好一会儿,生怕你又吃成肥仔。”我笑着说。


“应该没机会再变成肥仔了吧。”城南闭上眼深呼吸了几次。“你还记着咱们第一次线下见面聚餐那次么?如果可以我希望咱们还能聚一次,一起喝几杯。”


“记得,当时衰仔的脑袋绿油油,惨的不行,一直疯狂喝酒来着。”我眯着眼回忆。


“是啊,当时我就在想,衰仔真的很爱那个绿茶婊,但是实际上他没有错,他只是在错误的时间遇到了自己爱的人而已。而我...”他解开病号服的纽扣,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道。“我的确在春天遇到了我要的樱花,只不过我不是明媚的初春,我是四月的晚春。但是,但是我是真的喜欢樱花啊。”


“......”


“定酒店了么?回去睡吧,我也想休息一会儿。”


当天晚上回到酒店无心安眠,发短信给衰仔,问他的作品怎么样了,衰仔没有回我,移动秘书自动回复上面写着:“老子很忙,所有人全都给我滚蛋!”我一个人在聚才大厦望着窗外车来车往的北京城,心慢慢的往下沉。


“我的确在春天遇到了我要的樱花,只不过我不是春天,我是四月的晚春”城南的这句话不断的在我耳边回荡,回荡的声音愈发辽远空旷,让我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随着一个叫做时间的刽子手刀下距离我越来越远。樱花啊,开放在三四月的阳光里,开放在春天的阳光里,开放在年轻的相爱的人肩膀上。即便,他们不能相互拥抱。


生命的重量是多少呢?它的重量应该用什么来衡量呢?公斤?高度?时间?亦或是,眼泪?那眼泪的重量呢?


一个星期后,衰仔把歌曲的成品发给我,他从来没有这么高效过。我听着这首用城南的ID命名为“城南花已开”的轻音乐,眼睛里的水珠疯狂的滑落,它那么明媚,曲调那么清晰,那么有生命力。衰仔对我说,如果可以,他希望我们仨每年都可以在盛开的花海里聊天打屁,他说他想一直跟我们俩一起互喷互怼,他说,人生难得三两知音。他问我要不要填词,我想了很久才敢下笔写到:花开城南望君归,愿君无恙归城南。


我跟衰仔把歌曲下在手机里,带去医院给城南听,城南笑着说:“你们俩这次出奇的高效。一个没拖稿,一个没乱弄。”


二月中旬,城南第一次化疗,他说很痛。


三月三十日,城南第N次化疗,痛到昏厥。


我今天在这里写城南花已开,不是为了让大家捐款,也不是为了给衰仔或者网易音乐做广告。


我只是想说,万一有奇迹呢?城南。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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