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龙学长原创
墓,丘也。自古至今盗墓者为的是一个“财”字,可墓中情形诡异莫测,机关重重,不少盗墓者死在墓中,可也挡不住盗墓者接二连三地前往,这正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话说清末民初,正值朝廷更替,革命党与清朝兵戈相争不断,老天爷不开眼,某地闹了场饥荒,饿死的人无数,饿急眼的人四处抓田里野鼠、扒树皮,更有甚者有人偷偷摸摸打闷棍吃死人肉。
有一姓吴的人家,凭着家里仅存的几点粮食混着树皮磨成粉一家人勉强撑了一段时间,最后一家之主吴老头临死前给了两个儿子一本古书,瞪着饿了发绿的眼珠子颤巍巍地说道:“咱们这里有座古墓,你们按着这书上的,挖到宝贝就走吧,走得越远越好。记…记好了,别贪心…否则有去无回!”老头说罢眼光溃散手耷拉下来咽了气。
吴老头其祖曾是盗墓的能人,将平生所学盗墓秘术编篡一书传于后世,专讲如何辟邪,如何开挖取冥器,如何堪舆探穴等等,本想传于后世子孙,可如今其后世子孙生于盛世早就忘却先人绝技,不敢挖坟盗墓,若是被朝廷捉住,定斩不饶,全族诛灭。直至乱世,饿急眼了才拿出这本书来。
吴家兄弟二人思来想去这样干熬着饿死不是个办法,当下决定不如倒斗捞几件冥器换点钱财买点粮食去逃难,可凭着自己几分不入流的本事如何盗的了,故而请了几位能人,他们分别带着几位手下,可人家也不是白干活的,需是将墓中财宝各分一成给几人。
其中一人名叫马四,乃是清末有名的面容倒是颇为俊秀,可惜生的一副矮小身躯,他的入行师傅来说,他天生就是干那一行的料,属于祖师爷赏饭吃。他爹娘死于战乱,此人自幼跟一位火居老道相依为命,学了不少堪舆风水、画符念咒之术,要不是那件事或许马四不会走上那条道。
一日,一个军阀头子征召老道士随军探墓,怎料一去无回。马四看着老道士渐行渐远的身影才知道竟然还有盗墓这一行,有的人下墓顺走几件珍宝再倒卖,一辈子吃喝不愁做起了大财主。
他自忖有一身风水本事,反正自己无依无靠仅剩烂命一条,莫不如拼拼运气也能得一场富贵,自大第一次下墓开始,一连干了几十年。
平日伪装成风水先生天南海北地四处走动,逢人便算命相,名为算命实为探其口风打听哪里有大墓存在,待打听明细后再聚众盗墓。
还有一位壮汉名为耿二愣子,歪动眉毛斜瞪眼,身上描龙画凤,生的高高壮壮,浑身上下有使不完的劲儿,食量惊人比得过两个人。此人本是某地扛活的一个小打手,只因此人心狠手辣跟着一帮匪类为非作歹逐渐成了一方的恶霸,底下打手无数,承包了附近不少码头扛活的业务,若是有人不拜码头肆意做买卖,一帮人定要将其打死不可,他早就听说了当地有处墓,铁了心的要去试试。
正逢赶上当地村民躲避战乱,趁此良机当下一伙人带着干粮水以及器具踏上征程。
寻墓
某日,将近子时,此时夜色深沉,不时阵阵风息吹动几片乌云遮蔽月亮,枯树如鬼爪般的树枝上停留几只乌鸦,哇哇叫个不停。
一帮人出现在乡间野岭上,他们背着众多东西,鬼鬼祟祟地四处搜寻着什么。
一人轻声对另一人说道:“诶。我说马爷,你老确定这地方有冢……子(盗墓黑话,意为坟墓)吗?”这个人说话磕磕巴巴的,听着像个结巴。
另一人长着矮小于常人,瞪着一双夜猫子眼睛,四处张望着低声道:“哼哼,我说有便是有,若是没有,你且把我舌头给噶了喂狗!老子见过的墓比你这小子见过的女人还多!”
说话之人非是旁人,正是上文所说的马四,如今的他在盗墓一行闯荡几十年,也有了些名堂,人称马王爷,意思是他的眼睛跟马王爷的三只眼似的,看墓一看一个准。
不是吹牛,此人一双极佳的“入地眼”(入地眼,即是风水上的术语)马爷混迹多年,东西南北各处跋山涉水、寻龙访穴、龙脉宝地、吉壤佳穴,何处是真、何处是假,一双神眼便能看穿。
马四掏出随身带着的罗盘,看着指针转动边走边自言自语道:“春秋战国埋山顶,秦汉大墓埋山岭,东汉南朝选山腰,隋唐宋尸坡下挺……南有三尺,北……嗯,就这了!”
马爷走到一处蓦然停下了。
“马爷,这就是冢子?”一个壮汉忙问道。
马爷默不作声,因为他方才踏进这四周就觉沙质与先前走的地方不对劲,又俯身探草,他竟然将身旁的拐杖里抽出一杆钢制钎子,将其拼接一起,足足几米长,而后运了运力,拿着钎子猛力插入,随后稳而缓地没入地下,一直插入,过了约半柱香的时间,马爷利索地将钎子抽出,顾不上钎子尖上的土脏,将脸凑过去仔细闻了闻,用手指细细磨砂着,果真是“扑腾土”,他插钎子时有些费力,土层定有异变,马爷点了点头,心知此地土壤被金器、银器、铜品、铁品腐蚀后,故泥土气味发生变化。
就在马爷思索时,一股气流猛然从被钎子戳出的洞口涌出,马爷大声喊道:“快退!”众人闻之大惊,匍匐跟着马爷后退,待气流散尽,众人才起身,马爷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说道:“方才真实好险,这个冢子是个火洞子,嘿嘿,得亏这洞口离火种远,若是蹦进去一点火星,咱们只有被活活烧死的份!”
随后他一摆手,“好了,没事,咱们继续。”
众人将随身携带的家伙放下,马四说了句:“我做什么你们就跟着做什么。”几人点头应允。
马爷毕恭毕敬地在地上先插三柱香,跪拜磕头,随后嘴里念念有词,无非是说些土地爷保佑一行人平平安安回来。
随后就在这附近插上四柱香,一如方才那般磕头拜倒,诉说自己多么穷困,祈求孤魂野鬼别纠缠保佑自己多发财,也是怕冤魂缠身报复。
“好了,动手吧。”马爷说了声,耿二楞摆了摆手,来了几位壮汉,浑身上下疙瘩肉邦邦硬,最适合干力气活,挥动家伙一顿猛挖,挖了好一会儿功夫,就见挖上来的土色发红,众人皆惊讶不已。
马爷见状点点头:“嗯,错不了,这个死鬼的棺椁上的漆估计是红色,年深日久将土色染成红。再加把劲,大家一起动手。”
几人三下五除二一点一点的将盗洞刨深刨宽,足有能容几人之大。
突然,有一道石门显现出来,马爷一怔,有些惊讶,“怪哉,怪哉,老夫探了这么多的墓还是第一次见这等将石门埋入地中的。”
耿二楞命手下挥起斧头对着石门一顿猛劈,“乓乓”几斧子下去,石门完好无损,而斧头确实卷了刃,只好挠挠头看向马爷。
马爷只是凑到石门近前仔细观察后说道:这墓中石门修的了不得,其缝隙用铁汁浇铸,可殊不知有一物降一物之理。”
随后从自己背篼掏出一罐东西,令高大的耿二愣子倾斜倒在门缝上,不出一会儿只听滋啦滋啦石门缝一阵青烟飘出冒着泡沫,几人再一使劲门竟然被推开了。
门开时,突然箭出如雨,直奔众人而来,几个来不及躲避得人身上箭矢无数,好似筛子。就在吴结巴几人以为自己要命丧当场时,马爷说时迟那时快直接掏出一把大伞,“嘭”的一声撑开大伞,“铛铛铛”飞来的箭矢不断刺击着伞面,却没有击穿伞面而是掉落到地上。
马爷曾见过无数身边人惨死于墓中机关下,有道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马爷托有名工匠打造了这把坚硬如铁的伞,撑开硕大的伞面,不管飞来的是何种利器皆能挡住,称之为金刚伞。
待箭矢不出,马爷恐再有暗器,当下命吴结巴再朝里扔出去个石块,吴结巴颤颤巍巍地朝那扔出一个石头,还没等石头落地自己飞似的跑回马爷身后,马爷不禁骂道:“这么大的人,跟个耗子似的。”话音未落,又是一阵猛烈箭雨,砰砰铛铛,火花四溅,待过会功夫才停止。众人无不骇然,幸而有马爷,否则自己跟无头苍蝇似的进去,准成了刺猬!
马爷再让人投了几次石头,箭矢没有射出,才知道这道机关已是用尽,命众人带上家伙事换好老鼠衣,马爷吩咐吴老大等人吹亮了火折子,命几人火速换上老鼠衣准备进墓
这老鼠衣并不是用老鼠皮做的衣服,而是是一种连体套装,是由粗布、麻布或者帆布缝制而成,紧身合体,不会勾连扯拽,不怕剐蹭,也不会将沙子尘土弄到身体里面去。穿上老鼠衣的盗墓者在黑夜之中挖掘洞穴,宛如一只动作敏捷的老鼠,故而称之为“老鼠衣。”
马爷临行前又交给每人一张符纸,上面写满了咒文,经马爷所言此符乃是以朱砂画的驱邪咒,百鬼不侵。
众人持火而入,墓道弯延曲折,一众人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前行,
这里该……该不会有鬼吧?”吴结巴小声说道。
“呸!没听过一句话嘛,怕鬼不盗墓,盗墓不怕鬼。老子可不管,谁要是挡了老子的财路,我就宰了谁!”耿二楞子脸上显然露出几分害怕,可为了不在手下人跌面子,他只能硬撑着,故作凶狠。
吴老大敞开衣襟,露出一个小木件说道:“别忘了还有马爷给的护身符,桃木做的,这些鬼啊怪啊,能奈我何?到时候来一个,咱劈一个,等着拿走宝贝咱们找娘们去,嘿嘿。”说罢,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几人虽是闲聊,脚也没闲着。
待众人行至第二重门,马爷还跟先前那样将门打开。突然间,一阵阴风吹过,众人手中火把皆灭,眼前一片漆黑,“咯噔咯噔”刺耳的声音传来,突然出现十个持剑木偶武士,睁目运剑,冲向众人。
“啊!我的妈呀!”吴结巴眼一抹黑,跟无头苍蝇似的乱撞,不料在黑暗中,被武士一刀砍掉了脑袋,脑袋掉在地上,滴溜溜乱撞,脖子的缺口喷出的血好赛喷泉似的,喷了旁边的耿二楞满脸都是,耿二楞子虽是欺男霸女的恶霸,也是直接被吓尿了裤子,瘫坐于地,目光呆滞,昏死过去。
马爷急忙呵令众人不要慌乱,用手边的东西击打武士头颅即可让其停止。众人以棒击之,武士手中的脑袋被打落,方才停止。
“呼~呼~呼”吴老大重新点燃了火把,火光照亮了四周,定睛一看,见自己亲弟弟命丧当场,脑袋分家,当即嚎啕大哭,跪在地上抱起吴结巴的脑袋嚷道:“弟啊,你咋了啊?啊!”
马爷好言安慰道:“行了行了,老弟呐,事不宜迟咱们得快去取宝,否则呐,怕是有变数。”
“我弟死了,我踏马还有心思拿宝贝吗,我不干了!”吴老大抛出这样一句话来。
刚从地上爬起来的耿二楞登即无明火起,一把揪住吴老大的衣襟,“妈了个巴子的,你敢走?信不信老子把你点天灯!”
(点天灯:把犯人扒光衣服,用麻布包裹,再放进油缸里浸泡, 入夜后,将他头下脚上拴在一根挺高的木杆上,从脚上点燃。)
“来啊,反正我弟已经没了,正好老子下去陪我弟弟去,你不整死我,你就是我孙子!”吴老大不服气梗着脖子吼道。
吴老大登即瞪圆了双眼,抄起手里的一把锄头就要上去拼命。
耿二楞子见状只是呵呵一笑,“妈的巴子,你这小子真不知道老子是吃那碗饭的呐说到此处,耿二楞子目露凶光,一摆手,底下几人掏出腰间的白晃晃的刀子,直接冲过去,吴老大一时反应不过来,有道是老虎架不住群狼,那吴老大也不会武功,当即被人用攮子插进去,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吴老大瞪大双眼,捂着身子栽到地上,不时气绝身亡。
“哼哼,跟老子作对,这就是下场!”耿二楞子吐了一口痰,看似是朝着吴老大的尸体嚷道,其实马爷也明白,这是摆明了威胁自己。
如今就剩下马爷还有耿二楞子一帮人,必须想个脱身之计,否则保不准耿二楞子对自己下狠手。
耿二楞子早已擦干净脸上的血迹,对马爷拱了拱手:“让马爷受惊了,嘿嘿。”耿二楞子这一笑甚是渗人。
马爷没多说什么,只是继续一路前行。众人听着马爷吩咐,不敢乱动任何东西。
蓦然间,不知从哪吹来一阵阴风,这风一直在他们一帮子人四周打转,吹得手中火把时亮时熄,胆子小的见状登时两股战战,四周传来凄厉的嚎叫声,折磨着众人的耳膜。
耿二楞子自持手里有枪杆子,斜着眼睛冷哼道:“妈了个巴子,无论是鬼是人,挡爷爷财路的只有一个死字!”他转眼一看,马爷不知去向,他深知马爷的重要性,没有他,自己如何找到墓主?
“马……马爷?”耿二楞子颤巍巍地叫了一声,却无人应声。
他又转身发现几个手下翻着白眼,浑身长满了白毛,一个个龇牙咧嘴地扑向耿二楞子。
“啊!!”一声惨叫传来,耿二楞子当即被众人围攻,有的张嘴就咬,有的拿刀子就攮
等杀完耿二楞子,这一帮人又互相残杀,血流遍地,惨不忍睹。
一伙盗墓贼就这样葬身于墓中。
几十年后,有几位考古者发现了这座墓,发现死在墓道的人被一种神经病毒感染,短暂时间内丧失神智,变得疯狂嗜血。
而马爷如同凭空消失了一般,无人找到他最后的踪迹,有的说是中了机关里的毒气化为浓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