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朱砂

    只见朱砂见半步等人都已打坐亦或是沉睡，霁月阁又是一般修道之人都无法入内的安全地方，便施了幻影法将自己隐秘起来，随后才打了莲花座从中衣内拿出一刻有字迹的牙色丹药瓶，从瓶中取出一粒青红色的如葡萄大小的丹药服下，随即用掌力将左手手指一同断了取去，自己运气，依着刚才与半步祛毒的方法自己为自己祛毒。那如葡萄大小的青红色丹药不正是刚才赤幻神尊拿出来为半步祛毒用的血竹丹么？怎么朱砂也中毒了？怎么刚才赤幻清醒之时不见朱砂讲出，方才如向赤幻求助祛毒岂不更好？？

　　原来这朱砂便是五十九年前伤害他们师父寂空神人的凶手，只是自己当年也因此受了觅血蛊的反噬，长时间以来自己已不敌血毒威力，故而才将自己的师弟半步从太平镇中找出来，一起来寻师父当年的挚友，赤幻神尊，寻求血竹丹祛毒。就在刚才赤幻神尊不敌血竹醉的酒力之时朱砂趁无人注意，用幻影法将血竹丹从紫金瓶中偷了一粒出来，如今见旁人都已不是威胁。就独自祛毒来。

　　且说这朱砂与半步俗名本为张玉茹和刘万青，两人原本只是五百年多年前奴制朝廷统治下小小流民，两人本是同乡，父母皆被官兵凌辱杀害，两人都被卖作奴隶，不想在贩卖途中又遇山洪，将一起的一众人等都淹没其中，只有两个八九岁的小小孩童活了下来，这两个小小孩童便是张玉茹和刘万青，两个孩童大半个身子都淹没在山洪之中，四只小手都拼命的抓住同一颗梧桐树干，两人一直在喊救命，也就是这时候，下界游历修行的赤幻和寂空，两人未修道前本就是上古时期硕荒山下一对儿凤凰，赤幻是凤，寂空是凰，自然栖于梧桐树上，虽说都已修道归神，但本身难忘，看见梧桐树自然喜不胜收，等两人飞近以后，方见两个小小孩童在山洪中拼命求生，寂空不听赤幻劝阻把两人救了下来。赤幻本意是不愿救此二人的，他知道每个凡人都有自己必须经历的劫数，如果修道之人强行改变凡人的运数只会给自己带来巨大的伤害，可是无奈寂空不听劝阻救了二人上昆仑山，竟然还收了二人做徒弟，还赐了法号，因张玉茹眼中有一颗血痣，故而叫做朱砂。刘万青则因起初上昆仑山时怕生，整日也不离开张玉茹半步之外，故而法名半步。这样过了三百年，赤幻见寂空也无什事便觉着古神所说凡人劫数不可改改之必受天谴之事给忘了。寂空坐下一共六个弟子，朱砂和半步是最小的两个弟子，因为只有朱砂这一个徒弟是女儿身，想起自己未修道之前是上古神凰，也是女儿身，有种惺惺相惜的俗情未断，所以对朱砂这个女弟子就格外疼惜些。就连跟随了她几万年的大弟子千莽也不及朱砂受宠。除了朱砂和半步二人外其他四个弟子都是早早就跟着寂空修道的，师父本是上古十大神尊之一，素知这万年来师父一直勤勤恳恳，心系天下苍生，凡事无不秉公处理，想如这样也听赤幻神尊说起是童心未泯，本来朱砂就是女子，师父宠爱本就无可厚非，凌云观中其他徒子徒孙们平时少有机会拜见寂空，只知寂空师祖慈悲，去凡界游历时收了两个身姿风流的凡人做关门弟子。想是其中一位女弟子与寂空师祖未修道前的相貌甚为想象，故而师祖便更宠爱那女弟子些，凌云观众人大底都知晓寂空收了位及其喜欢的女弟子，平日也做修道之余的谈资。

　　转眼间朱砂半步已在昆仑山凌云观中修行了三百余年，因为受宠，朱砂的修道本就比旁人慢上许多，也因为受宠朱砂有旁的弟子没有的特权和待遇，就在朱砂修炼了三百二十七年的时候时，距离一同修道的半步升为上仙的时间已差了百余年，朱砂终于要升阶品为上仙了，寂空却甚为欢喜，独独为朱砂开了升仙宴，并命凌云观上上下下皆可休息一天，不必练功修道了。当天晚上又把用自己羽毛在太极炉中锻造的清风羽赐给了朱砂。翻阅过古书的人都知晓，清风羽是女娲补天时，赤幻神尊和寂空神尊在女娲娘娘的帮助下，取了彼此脑袋上的凤凰翎毛沾了女娲娘娘的鲜血，由上清天尊在太极炉中煅烧了九九八十一天方才所得的法器，当年补天过后，女娲娘娘赐给了寂空神尊，希望寂空能好好利用清风羽造福天下苍生。并因此功劳赤幻和寂空才能与其他八大神尊并肩成为上古十大神尊。清风羽威力无比，可遮天蔽日，呼风唤雨。数万年来寂空神尊不负女娲娘娘所托的确利用清风羽为天下苍生造福不小。如今却将清风羽赐予了朱砂这阶品不高的小仙，赤幻也劝过寂空，可无奈寂空执着，觉得朱砂聪明过人将来必成大器，也必定心系天下，清风羽给了朱砂并无不妥。赤幻只好作罢。

　　正因为寂空的过渡宠爱，朱砂难免有些肆无忌惮，大小祸事也不少闯，但大多数寂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去了，有时甚至还维护朱砂，独独只有一次，朱砂竟拿着清风羽在凡间乱施法，令当时的朝廷的都城百姓遭遇了极大的水灾，水灾中死亡达千人，天庭怪罪，要受噬魂之苦，还要降低阶品。寂空心疼朱砂，所以替朱砂受了噬魂之苦，在噬魂钟内受了七七四十九天酷刑。从噬魂钟内出来后又上了诛神墟被诛了阶品，从大神降到了上神，在天庭受完处罚以后，寂空回到了凌云观，命令除了朱砂以外的所有弟子全部出去。此时空旷的大殿上就只剩下寂空和朱砂两人，凌云观其他弟子们都回避了，有几个胆大的弟子悄悄附在殿门上偷听殿内的动静。

　　只见朱砂一身红衣跪于地上，寂空双手悬于后背，背对着朱砂，许久不言语。

　　“师父，我错了.....”朱砂嘤嘤的一语未了，只听见“啪”的一下，朱砂便觉头嗡嗡作响，又觉脸火辣辣的疼，用手摸去左脸上已多了四个指印，朱砂不觉泪珠滚滚而下。

　　“错了！？”这时寂空转身怒道，“你还知道什么是错!往日里我总是娇惯于你，大小错事我都不与你计较，不想今日竟犯下如此大错！你倒是知道自己错了！那凡间无辜死去之人的轮回之苦你可能代受！你错了！你要是当真知道自己错了，就不会犯下如此蠢事！枉我几百年来对你的疼惜！你错了！哼！”寂空正欲再打，抬手看见朱砂脸上刚才被自己打得四个红肿指印还未下去，多少有些不忍再下手，心便软了下来，便将手放了下来，“算了，为师不再难为你了，若如你真心知道错了，便去那独孤峰上思过一年吧！期间不许离开独孤峰，不许进食饮水，为那些因为你的无知而无辜饱受轮回之苦的凡人魂魄念一念《极乐咒》让他们少受些轮回苦楚，等你何时明白师父的苦心，明白清风羽的来历和用处，明白天下苍生，明白修道的意义，再回来修道，去吧！”

　　寂空长袖一挥，大殿的门便开了，刚才附在殿门偷听的几个弟子不防门在这时会开，所以五六个人似叠罗汉一样摔倒在地，几人见寂空脸上怒色未退，仍见朱砂跪于地上，便知师父已对朱砂做出了惩罚，今日师父不悦，也不管那么多，都急于站起来逃跑，不想被师父此时的怒火给牵连，不想踩了旁人的衣角竟不知晓，竟是你踩了我的衣角，我踩了你的衣角，故而几人站起来欲向寂空行礼时竟又摔倒在地，寂空见状不免嘴角一笑，随后又收了笑，喝道，“你们还不退下！半步，你留下送你师姐去独孤峰思过一年，没有我的诏令不得下山，宣告众弟子，不许往独孤峰上送食水！”寂空说完便飘然而去。

　　半步的一声“是”，飘荡在大殿上。半步见师父已走，便赶紧把朱砂扶了起来，安慰道，“师姐，你现在就好好地在独孤峰上呆一年，好好地为那些死去的凡人念一念极乐咒，就像师父说的那样，等你想好了修道的意义再回来修道不迟。”半步独自说着话，并不见朱砂言语半声，半步停了脚步看着朱砂，“你不会因此怀恨师父吧！师父这一切都是为你好！你还不知道师父在天庭为你受了噬魂之苦吧！还因此降了阶品！你......”

　　“我没有！”朱砂突然怔怔的看着半步，眼中的血痣颜色更加红了，而后声音又低了下来，“我没有，我没有怀恨师父，我知道师父是为我好，你放心师弟，我不会怀恨师父的”

　　“那就好！知道师父是为你好就行。怪就怪你太任性了.....哎，到了独孤峰好好思过。”

　　半步将朱砂送到独孤峰峰顶，放眼望去只见云雾缭绕，冷风阵阵，唯见峰顶只有一块两尺见方的石板，不禁打了个寒颤，转身对朱砂说，“师姐，看来这次你是真的惹师父生气了，要不然师父也不会把你送到这里来思过。虽说你在此要思过一年会受些寒苦，与师父在天庭所受的惩罚简直无法比.....”

　　“你不要再说了，我都知道了！师弟你已将我送上了峰顶，快下峰给师父回话吧！”朱砂不抬头自顾说着，半步看朱砂并无甚异样，便下了独孤峰回凌云观中。

七 血竹丹与血竹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