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用沾了水的纸巾,抹了一遍,又一遍。结果是,坐在对面,会觉到它,比先前,亮了许多;甚至,感觉到整个电脑都从老旧变得清新。当然,这些个,部分是真的,部分是假的。除去了表层的灰蒙,亮度增加了许多,是真的;电脑本身已经很老旧,并且在一天一天加深,是真的。
同学说弄了点新鲜种植的蔬菜,说要分享一些给我。看着屏幕里的生鲜的画面,有品尝一下的兴趣,就点头称是。约在了晚点出去遛狗的时候,碰头和交接。周周在看着她的书,先告诉了她,谁谁要给我们一些新鲜的蔬菜,晚点我们带小黑出去的时候取。这一次,我们是需要出小区的。
她的心思在书上,哼哈了一下,没有反对,就被视为同意了。等到真的要出门了,确定需要出小区,她开始打鼓起来:那,我不去了。去吧。我不想去。如此磨叽了一番,她没有再坚持她自己的主张,做出了妥协。不出小区,本不是她自己的主意,本只是她妈妈一再叮咛她所生成的。
她有两叁个星期没有出小区了。她骑着车,我牵着小黑,出到大门外。小黑的链子被解掉,暂时自由活动一阵;她轻松地骑在车上,摇摇摆摆。没多久,她就开始唠叨:把链子系上。等要过马路的时候再系。不行,现在就要系上。她唠叨着她的唠叨,我行着我要行的。等要过马路了,
才把它重又系上。一旦系上,她就飞快地往前骑,它就东张西望地行走。最妥当的办法,就是重又解掉它的链子,让它能够朝她的方向,自由飞奔。路上的人,比之前我们出去,算是多了不少,不过也还是少。按照她的说法,是没人管,有点乱。到了地方,等着同学出来,我们在路边。
看了一阵子,风把小的塑料袋,吹得高高的飞起,直到失去了影踪。空中,又飞起了另一个小的塑料袋。对面,走过了一对男女,男的穿着短袖体恤,女的走在他的左手边,两个人肩并肩。一个快递员坐在地上,用手机给院子里的一个又一个收件人发出,什么邮件来了,出来取的通知。
你这包裹很小,你最好现在就出来取一下。对面大概是不想这会出来,让他把包裹搁下就得。他就一再地跟对面讲,是不是到时这个包裹不见了,你也不索赔,你确定吗?对面肯定是在电话里确认过几遍了,他还是在这头重复了几遍。你确定吗?你讲得话已经录音了,到时可不要翻悔。
实在地,他还是倾向于收件人能够出来,当面取货的。站在马路对面,听着他讲的一个又一个的电话,他几乎在每一个电话中,都有讲到:最好还是出来取一下,也不是很着急,我在外面,等你十几二十分钟,等你半个小时,都没问题的。他有一堆的东西要送出,是得在那蹲上个把钟。
第二个塑料袋,还在天空中飞舞着。同学从院子里,推门出来了,手里拎着两包东西。一包是生鲜的蔬菜,另一包是坚果。东西递过来,交换了三两句,他返回去,我们接着往前走。接下来,才是真正吸引她出来的,去看看那些猫。虽然,游说她出来的托辞是:东西多,我扛不动,怎么办?
黑漆漆的一片,那里。在自己将注意力从她身上转移到那地方之前,她已经发现了那儿有一只猫,一只白色的猫。再往前走,我也见到了那只白猫,静静地站立在那里,目光紧盯着这边,随时准备抬脚跑开的样子。小黑被自己牵着,白猫关注的应当是它的动静。相持了一会,白猫跑开。
周周说墙头上还有猫。透过树枝的遮挡,瞧过去。真的,好像是花贝在那。跑上楼梯,去看,见到了一大一小两只猫。大猫在我们的注视下,走开,跳下了墙头。小猫,正是花贝。它蹲坐在那里,嘴巴里发出一声又一声,像是在发出警告,朝着面前的敌方。在上楼梯之前,小黑先已自由。
因为,边上有一人,牵了一只白狗,所以放开它,让它去跟白狗玩。在上楼梯之前,我们已经听到了那警告声。站在楼梯上,它还在叫唤着,不知那声音,是朝向这会已经丢开玩伴,跑到墙头下的小黑,还是朝向我们。小黑在墙头下,张望着它,它大概是觉到了小黑带来的威胁,走开了。
看到了几只猫,尤其是看到了花贝,任务完成,我们可以回家了。她还在兴奋之中,不停地问:你的心情是怎样的,看到了花贝?没啥心情啊。她一再地问,只好换一种回答的方式:你看到了花贝,你很高兴;我看到了你因为看到了花贝,很高兴;所以呢,我的心情也因为你的高兴而高兴。
到了路口,往右拐是回家的路。给她一个建议:要不,我们往左拐,再去看看花贝?她很乐意地点了点头。直行到下一个路口,往左拐就是猫在的地方。她又哼唧起来,说是往右拐的那里,那只猫不知还在不在。猜她是想去宠物店看一下。就往右边拐,先去宠物店那里,查看一下。
店门开着,有一只黑狗,站在门边上,它没有系绳子,主人好像也不知在哪里。它见到了小黑,小黑这会是被牵着的。它想要靠近来,找小黑玩。小黑站立在那里,盯着它,暂时还没有表示出友好来。它靠近了一点,又飞快地跑远了一点。它又靠近了,更近了,直到两个凑在了一起。
解了小黑的链子,让它们自由嬉戏。它跑开了一段,小黑追上去一段,两个面对面站立在一起,胡须好像挨着了胡须。这会听到了它的主人开腔了,不要让它们亲嘴。大概是她不想它被小黑弄脏了。赶紧把小黑招唤回来,系上了链子,往猫在的地方去。周周骑在车上,嘴巴里发出嘀咕。
她怎么那样?站在那里,看着手机,也不给狗系上绳子,还不让它跟小黑玩。看来,需要转移她的注意力:那条狗,也叫小黑,它全身是黑的,叫小黑蛮合适;反倒,我们的这小黑,有点假。小黑碰上了小黑,真是巧。今天,想起来炒豆子吃,结果X叔叔就给了我们一大包的坚果,也是巧。
花贝又回到了墙头,我们站在了路边,透过树枝看到了它在那里。以前,站在大致同样的位置,我们看到了大致处在同样的位置的它。先前,在楼梯上的时候,她说她觉得花贝长大了很多;这会,相互处在熟悉的位置上,花贝看上去,还是以前那般,娇小。看了一会,朝它挥挥手,说再见。
回到家,她迅即地打开了那大包的坚果,里面有好些个小包,不同的品类。她选了蚕豆。我站在了灶台边上,开始炒豆子。炒豆子是很需要耐心的,要炒到之前那般干枯的程度,需要用小点的火,炒上一个多钟。不愿花这个时间,改用大火,改炒到有些湿润的程度,花了半个小时。
回家的路上,有问她:明天,我们还来看花贝?不来了,除非X叔叔又给你蔬菜。花贝的看或者不看,对于她而言,已经在这样的黑夜中遇到,有了答案,再看也是这个样子。再次出来,我倒是想看一看,那一窝的喜鹊,现在怎么样了。她不想出来,是因了她妈妈的话语在她脑袋中,响着。
我不觉得有去看喜鹊的急迫,是因了推测:那些喜鹊,并不期望我们去观望。每一次,小黑见着了猫,总会好奇地跑上前去。如果,那猫被它吓着了,快速地跑开,它就奋力地去追;如果,那猫只是凶狠地盯着它,并不跑开,它也就无趣地慢慢走开了。或许,每一次的遇见,小黑只是在找自己的玩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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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周惠来,完成于2020年02月2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