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塘边的杨桃树

池塘边的杨桃树

火山

夏日暑气,热浪逼人,午睡后看着还有时间,于是选择去一趟图书馆。一般来说,去图书馆会去期刊阅览室,那里有一些期刊挺有朝气,特别是《中国青年》,反正还是有“少年中国说”的意味。

顺便也拿了一本书评,其中有一篇是专门介绍周作人系列的,书的来源就来自钱理群,钱谈过中国精英利己主义的高等教育,微信有一篇文章也鼓吹某省部大员,说到大学生应该都在中产阶级以上,免得坠落到社会底层——难道怕他们成为“反弹”的力量?懒得去想,忽然牵挂起大约七公里外的老家,于是大约4点45分左右就溜回老家。

老家就在朱山下南围,南围旧屋对开的池塘边,西南面依稀记得有一棵大约有年份的杨桃树。开刀准确确定的位置,竟然发现只有一棵树龄年轻的榄树,估计是白榄;还有一个垃圾回收站点,和榄树之间的空隙,杨桃树的痕迹被水泥封住已经荡然无存,故乡的记忆真的远去,不免有点惋惜,怎么这棵算是村里象征的树也会被消失。哪怕它千疮百孔,它也是我们时代和集体记忆的引子呢——当然这些引子都消失殆尽了,包括山下小学的洋楹树。

怀念杨桃树,是那里有一些记忆,杨桃树环抱着起码得四个人以上,凹凸不平的树干,有不少疙瘩,疙瘩之间又有一些霉烂的部分;那些气味开始有点想远离,后来习惯了,就算午睡躺在树干叉枝上还是能够催眠的。我爬上去不太容易,树干主干部分较高,那些疙瘩就成为我们攀登的支点,非要找准配合适当的脚步,我们才能勉强上到高高的分叉;过了分叉,我们才有更好的爬树空间,斜斜的牛角样子分枝,抱着蠕动回复尺蠖的伸缩动作;看到此动作,大伙通常会笑,这是我们的标准奇异动作之一。到达枝条的末端部分,那里有很多娇小玲珑的杨桃等着我们,找一个更小的分叉,就坐着那里,大开咀嚼。杨桃较小,咀嚼时酸味十足,通常牙齿酸软我们才罢休——后来才知道酸味多才是最有营养的,怪不得我们还这么活跃多动。

小杨桃旁边通常还有一些迟成熟的小花,原来它们次第长大,还有一些依稀的落后分子。小花浅紫色,远远看去就好像一个带着花圈的小姑娘,环绕好几周。有些清新的气味飘过来,我们就挺容易在树下玩耍;要玩耍也不容易,通常树下的疙瘩小窟窿里绑着几根牵连水牛的绳子。水牛喘着几口气,就吓着我们——以为它发怒。那些没被大人牵走的水牛就成为我们骑马的对象,搞得大人对我们意见很大,水牛好不容易休息,你们还折腾它们,它们怎么去耕田啊?水牛在树下,我一般不敢爬杨桃树,主要担心它的牛角,左右开弓犄角,两边一摇,就想起它们打架的凶样子——奔牛节时期算是见识它们的能耐了。

上了树,杨桃连串风铃般的摇晃,真够不着,我们摇着小枝条,它们淅沥的掉下来,掉在牛背上,牛吓得蹦跳几下,随后挺快适应这种“折腾”,懒得回应砸下来的杨桃袭击。我们爬树最怕遇到一种毛茸茸的爬虫,这种爬虫身体黑的,但是它的毛是白的,毛呈圆浑放射状,刺猬般的存在。这种毛一贴在皮肤表面痒得不得了,几乎恨不得跳进江埔的小海河去洗洗。

可是,玩耍兴致大于恐惧,于是我们都是一群疯娃子;在杨桃树的游戏里面,找到了大人们管不着的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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