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不想回家的人
我有一位校友,她本身是山东人,但是是在长春读的大学,然后有一天我们聊qq,她告诉我已经身在桂林了。我第一个感觉是以为她工作签到了那边,她却告诉我自己在那边读研了。我当时内心特别的吃惊,当然更多的是羡慕。对于我这样一个没到过南方的人,我多么的向往南方以南的世界。光是一句“桂林山水甲天下”就足以让我疯狂了。而且,去那里不是为了生存,而是去读书,似乎又多了一层浪漫和美好。
我是羡慕她的,一个女生,瘦瘦小小的,初见时她就总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而且那个时候,她特别的节俭,对自己近乎是苛刻的,我想在她的整个少年时期大概也就是这样吧,所以才长成一副豆芽菜的样子。可就是这样小小的她,每年都拿着校奖学金、校长奖学金、国家奖学金。多少次我都在想,要是我处在和她一样的境遇,又会怎样呢?
那个时候,周日我常常约她一起去图书馆,晚上的时候会到一间教室里上自习,只不过她是真的在学,我呢就常常做些别的。她似乎不喜欢欠任何人的,别人对她太好她都觉得别扭,好像是什么负担一样。不过若有人找她帮忙她却是不会拒绝的。
那时候每年的寒假她都是不回家的,她说家里太冷了,在她们那里没有暖气,屋子是冷的,水更是冰凉的,但是回到家她又会有很多的活要做,没有一年冬天手是不生冻疮的。在山东,重男轻女的思想依然很重,多数家庭的妇女还不能一起上桌吃饭,而且女孩子在家要干很多的活,在外挣钱也要往家拿,男孩子却不用。不知道这是不是她一直不愿回家的原因。
而现在,她早已经不是当初的样子,蓄起了长发,穿上了干练的职业装,特别喜欢南方温暖的阳光,好像一直没有回到过家乡。
02 忘记一个人需要多长时间
那年接到萍萍电话的时候,我刚下了公交还没走到住的地方。因为上班的地方比较远,下了班车还得坐一趟公交,然后走一小段路才能到住的地方。那时已经九月份了,夜有点凉,电话里都是她的哭声,我的安慰像那晚的月色一样苍白。从她断断续续的声音里我才知道她的男友和她提出分手了。这个信息不仅让她奔溃了,我也像炸开了一样,耳朵里嗡嗡的,四肢僵硬,等我接收这个信息的时候,才发现我也流了一脸的泪水。
曾经她和男友的爱情是我们寝室三个女生的范本,总是要拿来比较的。因为她男友念的是农业大学,我们就称呼他为农大,甚至有时候忘了他的名字。她们高中就开始谈恋爱了,一直到大学。萍萍比农大大一岁,然后萍萍先毕业了,为了等农大,她就先找了份工作,租了一个掰间,从那时起她们就正是同居了。
她和农大不说是青梅竹马,也是认识了很多年了,高中时,农大就经常去她家里吃饭,大学的暑假萍萍也曾去过农大家里。大家以为,这样就算是见过父母了,还曾问过她们是不是毕业就结婚。谁都没想过她们也会毕业就分手。
我是带着食物去看的萍萍,那时她已经快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她边吃边哭,边哭边擦眼泪。她说,农大考上研究生了,去了云南。这个我知道,因为在这之前萍萍甚至已经在打算辞掉工作去云南了。但没想到,农大刚刚到云南,就打电话回来说分手,理由竟然是他爸爸妈妈觉得萍萍学历低,已经配不上他们的儿子了。农大甚至连一个当面说清楚的机会都没给,就这样一个电话就宣布结束他们长达六年的爱情长跑,我觉得这才是最伤人的地方。而那个被他拿来当借口的理由,不知道有多好笑,难道他毕业前不知道萍萍想先工作吗?难道他考研时不知道萍萍从没打算再考吗?为什么一定要在自己考上后才来说分手,最最重要的是,在他离开前竟然没有任何征兆。
没过几天,我再去见萍萍,她已经退了房在收拾东西了。她说自己再也不能呆在这个城市了,走到哪里都是农大的影子,她现在不能想,一想就忍不住哭。问她要去哪里,她说不知道,但一定要走,她已经一刻都不想呆在这里了。那时候还有几天就十一了,我们寝室另一个女生费费正好十一结婚,我和萍萍去参加婚礼,离开时,萍萍哭得不能自已,我们都没告诉费费她要离开的事,甚至是我也没有去送她。
萍萍带着仅有的一点积蓄去了扬州,那对她来说是个完全陌生的城市,她谁也不认识,第一晚甚至借宿在了一个陌生的网友家里。然后她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了份幼儿教师的工作,安定下来。那一年以及后面的两年她甚至没有回过一次家乡。后来她在那边结婚了,对方是她一个学生的家长 ,然后她辞职,自己办了一所英语辅导学校。直到去年,她终于有了自己的宝宝。
萍萍失恋那一年,我开始关注农大的微博,我用一种近乎阴暗的心思,想看看甩开了萍萍的他是否能过得风生水起。但是,后来谁知道呢?这些并没有任何意义,抛开了萍萍的关系,他只是大千世界一个再陌生不过的人了。
03 真正的朋友不会尴尬
我的大学同学兰,她是个让人看着就会觉得很舒心的女子,她微笑的样子像个沉静的仙女一样,从骨子里往外的让人觉得舒心。而她似乎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美丽,也正是这样的浑然不觉才让她的每一个举动都带着随意的美。
平时的她都是一副好脾气的样子,谁说什么她都温柔的一笑,不过她沉默的时候,会想自己呆着,不想和任何人说话,也不喜欢讲述过往。她叫我“小情人儿”,她看我写的东西,还曾对我说,“要是我是男的,就追你”。毕业后,我去她那里,她还会做菜给我吃。
我喜欢看她静静的样子,就像在听《故乡的原风景》的感觉。你不需要说什么,心就可以静下来。同样的,如果她难过,你也很容易就感觉到,那种静静的释放出来的忧伤反而更强烈。
她是个内心没有安全感的人,所以即使她笑的时候你也很容易感觉到她骨子里的不安和忧伤。有些东西即使握在手里,也感觉像握着流沙一样,让人觉得抓狂。而那些忧伤会让你感觉很无力安慰,会觉得她很孤单,即使你们在一起的时候。她总是那么的温柔,看你的眼神都仿佛带着宠溺,这样的她你要怎么样才不感到心疼和怜爱?
毕业后,她就和男友去了青岛,这些年再也没回来过。她们经过七年的爱情长跑,终于领了结婚证。渴望爱的人就应该得到爱,追求美好的人就应该活在美好里才对啊。
还有晓晓,我们分开有多久连我自己也不记得。那时候我们还在上初中,初中是个令人苦恼的阶段,那时我们正处在所谓的叛逆期,还都很任性,很自我,特别敏感,容易感伤,也容易受伤。不是没有过争吵,可是谁都不是会计较的人,过去了就过去了。后来她转学走了,我们当时还没有开始用手机,没有qq,还处在写信的阶段。所以在她辍学后不久,我们就失去了联系。
大二那年,暑假的一天,我在自家园子里摘菜,她打来了电话。你知道当时我有多么惊讶吗,她是全凭着曾经的记忆打了这个电话啊,如果她没有记得那么深那么清,如果家里换了座机,我们都不可能再联系上啊!后来她结婚了,和丈夫各地的跑,偶尔会打来电话。我总是觉得对她很愧疚。我是个只凭心情、凭感觉去交朋友的人,从不会刻意去经营什么,有时候,因为一些事情或者因为忙碌会常常忘记去关心、关注他们的近况。
曾经,还是上高中的时候,有一位朋友,早自习的时候我会听到他缺席的广播,播了大概有半个多月,我一直在想他是那么好学的人,怎么会不来上早自习呢?我们的班级分在上下楼,其实真的很近,可是那个时候高三了,也不知道我每天都在忙些什么,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听说他已经休学的消息。再见他时,已经是五月份了,马上就高考了,他明显的消瘦了,只是精神看着还好,而且心态也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可是我很难过,我承认自己做得很不够格,那些所谓的借口面对他突如其来的状况真的只是借口而已,甚至都羞于说出口。可是不论怎么样,不希望他发生了什么而我却不知道。不是没有愧疚的,后来知道他一年后去了很好的大学,才安心了些。其实我只要知道你们过的很好就够了。
而晓晓那时和我说,“我们这样就是总也不联系不见面不说话,只是看着对方也不会觉得尴尬,因为我们是朋友啊”!谢谢你,懂我的感觉。
04 从女汉子到小女人
老常,其实也是个小女人呢,可是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都是把她当男人来理解的,而且不止我一个人和她说,要是你是男的就好了。我总喜欢挎着她走,因为她很高,我也喜欢和她在一起时的安心,无所顾忌。
大一时,我有段时间总是特别想啤酒的味道,那些个夏日的晚上,常常是我们从食堂出来,手上拿着一罐啤酒就绕着操场走,说什么早就忘了,只记得当时的自得和满足。我那时候看了大量三毛的书,就拉着她讲,讲荷西是怎样一个“操守、品格、性情、学识,样样不缺,外表相貌堂堂,内心方方正正”的人,讲概括荷西的这句话是我觉得能用来形容一个男子的最高评价,讲我也想遇到这样的一个大胡子。而那个时候,她会说,“我想要找个外国人”。那年她开始玩炫舞,玩得很疯,也是那年我们一起看的《朗读者》。
08年奥巴马选举的时候,我持续关注了一个月,还拉着她讲那些新闻。那时候真有种新的英雄即将出现的兴奋。我寝室的墙上贴着奥巴马获选和普京接任总理那天的照片,还有一张刘翔拍凯迪拉克平面广告的照片。她常说我是个喜欢政治的人,其实我只是单纯的关注而已。其实我也不是个多话的人,可是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好像一直是我说的比较多,她总是很淡定,连惊讶的表情都很少。
后来她去了新加坡,在那边工作了几年,期间去过东南亚的很多地方。回来后,家里催着她找男朋友结婚,但是她已经不太习惯待在家乡了,只呆了几个月,就去了日本,一边读书一边工作。日子很忙碌,也很充实,她似乎比较习惯那边的环境,依然不想回来,依然渴望一份爱情,但已经不向往外国人了。
我们都没有找到一个荷西样的男子。重读三毛的时候,我依然觉得她和荷西的爱情在她的笔下也算是轰轰烈烈了,尤其是那篇《梦里花落知多少》不知赚了我多少眼泪。她笔下的荷西,虽然像个大男孩,有些粗线条,但他的爱特别的纯粹,我甚至一度喜欢这样的荷西。但后来看过了三毛的传记,觉得她笔下的荷西可能有一部分是美化后的,因为失去了,在回忆里的他才会那样的美好,不容亵渎。而三毛对荷西与其说是爱,不如说是当时情况下的最好选择。
现在的老常(恩,也许这样喊她已经不合适了)越来越有女人味了,穿着修身的裙子,画着精致的妆容,笑容明媚,总是喊着减肥,却总是深夜下班后忍不住吃东西。我想念喊她老常的日子。
05 你的性格决定了你要走的路
我有个高中女同学杰,怎么说呢,是那种特别有内秀的人。我是在高中二年级的时候才发现她是个读过很多书,又很善于辩论的人。所谓的辩论不是那种夸夸其谈,而是随时闪烁着智慧的思维。每当那个时候,她的声音也会跟着兴奋起来,人也像发着光一样,眼睛里,面光中都是神采。我从来没有和谁说过,那个时候的她真的有种特别的美丽。
而且,和她在一起你会觉得受益甚多,因为那些美好的品质随时影响着你,何况,她还是一个懂得很多的人,即温和,体贴,又善良,向上。大学的时候,听说她在学画画,就生出好多的羡慕。因为我觉得在这个世界上,会音乐和画画的人要比别人多一重幸福,无论什么样的情绪,她都可以找到释放的出口,何况这还是个会使人变得不一样的爱好。后来,她结婚生子,这个爱好就成了她教自己儿子启蒙的最好手艺。
还有娜娜,这个算是朋友中个性比较强的一个了。她好像永远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即使她征求你的意见,其实她自己已经有了主意。曾经,我们都是那样能喊的人,也许是因为那个时候想要释放的情绪太多,而又没有更好的渠道。我呢总是反应慢半拍,而她总是想得很全面。她数学很好,而我地理不错,因为我喜欢。那时真觉得数学好的人偏理性,所以从没有觉得自己这样有什么不好。
大学时,娜娜一边做家教一边做社团,还要忙着谈恋爱,真是忙得不可开交。我去看她时,听她眉飞色舞的讲述怎样拿下她男朋友的,这不是个轻易做出的决定,是经过了深思,对比了彼此性格、家庭、专业和就业方向,以及彼此对未来设想才最终得出的结论。她总是很理性,所以很少受伤害。
娜娜毕业后去了上海,她那种性格就是在哪里都能准确找到自己定位的人。她那会儿还曾和我说,在她们班上,就她一个东北人,而大家对东北人的理解就是特别的彪悍,弄得办公室里的人轻易都不敢惹她。我想说,不是东北人彪悍,而是你这种性格,就是吃不了一点委屈啊。虽不像炮竹一样一点就着,但是绝对够利,可是我就是喜欢这样真的她,不掩饰,不做作,直来直往,哪怕是爱情也是如此。结婚生子,大家的路好像都一样,又不一样。
有的人,一旦接触就欲罢不能,娜娜和杰就是这样的人。她们总是在平常的日子里,尽量使自己每天优秀一点点。生命短暂,很多的经历,很多的学习和积累,终其一生也许都没有用武之地,但这些沉淀下来的时光却会成就一个最好的你。这就是她们教会我的东西。
06 十年,我们都成为了有故事的人
谁的曾经没有故事,只是有说得说不得,有说得出说不出罢了。你遇到他的时候,他可能已经成熟、稳重,而且细心、体贴,可你却不知道他是否也曾叛逆过,是否也爱冲动过,你也不知道他是经历了怎么样的岁月才成长为如今这样的他。
十年的时间,我们都改变了很多,那些经过你生命的人,有些人曾经是你故事里的主角,现在却成了说不上配角的配角,而还有些人却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你生命中重要的角色,只能说世事无常。
所以,那些曾陪你一起走过年少青葱岁月,走过花季雨季,走过青春,走过迷茫,走过疯狂,走过沉默,走过过错也走过疼痛的朋友,请彼此珍惜吧,人生路上,这样的朋友不会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