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图解决所有哲学问题的尝试 ——维特根斯坦《逻辑哲学论》简札

作者:瓯熵子

      在这里我们所要讨论的维特根斯坦,正是那位大名鼎鼎被称为20世纪最伟大的哲学家之一的路德维希·维特根斯坦的早期思想。

      相比较于维特根斯坦的后期思想,他的早期思想明显在表示这种思想的手段上显得复杂的许多。首先在创作风格上来看,维特根斯坦的创作风格不同于其他哲学家。他虽然没有像非理性哲学加一般采用文学形式的创作,也没有像其他的哲学家采用看起来很严谨的逻辑结构,很紧密的论文式创作体载。在《逻辑哲学论》中,他以7个大命题为主,而又在7个大命题之下各有小命题推出,而在每一个小命题之后,还有小命题所继续推出的命题。他采取的形式是:由1可退出1.1而对于1.1责其中又推出1.11,在此之后又是1.12、1.13、1.2、1.21……

      在这里作为诸个单个命题的序号的小数,表述了这些命题的逻辑分量,表述了维特根斯坦在才术中他们所得到的强调。在这里每一个论述可以是一个短句子,也是可以由几个段落组成。这样的叙述方式是维特根斯坦所特有,即使在他的后期作品《哲学研究》中(死后出版),他已经不再让他的单个命题出现小数,而是分为各个整数小节。但是它们之间依然存在着联系。

      在这种情况下让我们先瞄准维特根斯坦的第1个大命题“世界是所有实际情况”,从而对世界开始进行的分析。在《逻辑哲学论》1.1中,他写道:“世界是事实而非物的总和”。他把世界看作事实的总和是一种逻辑的观点,从逻辑方面看,我们平常说的物品只是具有如此这般的形式。比如说一张“讲桌”,它所具有的形式及一张“讲桌”的形式。而对于一个人的名字,只不过是在表明这个人存在的这一事实。而把世界看作事物的总和的话,那这不是从逻辑方面讲述,而是从常识方面讲述。所以从逻辑的观点方面讲述,世界确实是事实而非物的总和。

      接下来维特根斯坦在逻辑分析的第2层次指出:“实际情况,事实,是诸基本事态的存在。”维特根斯坦认为,日常的特殊命题陈述的是一件事实,而这个特殊命题可以被继续分析为一些更基本的命题,所以相应的事实同样可以被继续分析为一些更基本的要素。维特根斯坦把这些更基本的要素称为“Sachverhalt”(德语原文),我们现在一般把它通译为“事态”,表示构成一个事物所具备的多种基本元素。比如说上文所举的“讲桌”,我们给予它一个存在的状态,即“讲桌存在”。而讲桌的这个存在,只是通过它的颜色,它的材料,它的所处的空间状态共同构成。而这些构成“讲桌存在”这一事实的各种元素,就是维特根斯坦所说的“事态”。

      维特根斯坦所说的事态则与罗素的“逻辑原子论”有些相像。罗素的逻辑原子论认为,世界是感觉材料的逻辑的构造。而感觉材料是客观的而不是主观感觉。感觉材料的逻辑构造就是世界的逻辑构造。罗素使用逻辑原子的概念来指称感觉材料,把逻辑原子的陈述作为原子命题。但是罗素的逻辑原子论只适用于物理事实。而维特根斯坦在《逻辑哲学论》的自序里指出,他“试图用它来识别语言和现实之间的关系,并通过清晰地说出“逻辑上完美的语言的条件”来定义哲学的界限。它的目标是完善罗素早年的逻辑原子论哲学系统。”

      接下来维特根斯坦指出:基本事态是诸对象(物件、物)的组合。而这所谓的“诸对象”,是指在逻辑上不能再继续分下去的对象。就是“简单对象”。在逻辑范围内,一个东西每天砍成一半,就可以一直砍成一半,而没有尽头,在实验上不可以再分的东西在逻辑上依旧可以再分。“简单对象”是不可再分的。维特根斯坦想通过语言的意义的分析去证明实体对象是简单的本体论命题。因为如果没有简单对象,任何命题的意义都是不能确定的,我们将没有关于世界的图式,所以我们必须设定存在简单对象,关于它是不可以再分的一个语言单位。从而去赋予其他命题以被分析的意义,满足了语言描述世界的基本逻辑功能。

      既然如此,维特根斯坦就认为“语言是关于世界的图式”。这也同时是《逻辑哲学论》的中心论点之一。而图式的本身是逻辑特征事实的空间关系,在图式中可以用逻辑符号来表示。维特根斯坦表示“所有图式都是逻辑的图式”。再接下来维特根斯坦又说:“事实的逻辑图像是思想。”在维特根斯坦的图式论中,他通过图式论建立了语言和事实以及思想的对应关系。现实世界是通过事实、事态、和简单物体这三个层次所组成的。语言相应的包括了命题、基本命题、和简单命题三个层次:

      从整体方面上来看“世界是事实的总和”(1.1),“语言是命题的总和”(4.001),他们的关系就是:“真的思想的总和是世界的一幅图像”(3.01)。

      从日常层次上来看世界是“实际情况,事实,是济诸基本事态的存在”(2)。日常语言的内涵就归结为“一个命题是一些诸基本命题的逻辑函项”(5),它们的关系就是“命题是实际的图像”(4.01)。

      从微观的角度上来看的世界含义为“基本事态是诸对象(物件、物)的结合”(2.01)。而语言的含义在于“一个基本命题是由诸命题组成的,它是诸命题的一种关联,链接”(4.22)。它们的关系可以归结为“最简单的命题,基本命题,断定一个基本事态的存在”(4.21)。


    以上就可以作为维特根斯坦的图示论的论述的总结。而维特根斯坦所做的图式论的构建,无非就是为了去构建一个世界的逻辑结构。而构建一个世界的逻辑结构的目的,维特根斯坦则在《逻辑哲学论》的序言中表示:“这本书处理哲学问题,而且表明——如我所认为的那样——这些问题的提出是以对我们的语言的逻辑的误解为基础的,人们或许可以通过下面的话来总结这本书的全部意义:可以言说的东西都可以清楚地加以严说;而对于不可谈论的东西,人们必须以沉默待之”。同样在《逻辑哲学论》的最后,维特根斯坦再一次说明:“对于不可言说的东西,人们必须以沉默待之”(7)。

      也就是说,维特根斯坦最后想要表明的是:当科学和逻辑把可说的事全都说清楚了,就会剩下一些不可说的事情,如果强说那些不可说的事情,就会形成既不真也不假的无稽之谈。维特根斯坦的用意正是说清可说的事情,从而去划定一条界线。界限之内的就是可以说清的事情,而界限之外的是不可言说的东西。不可言说的东西本身是不符合世界的逻辑结构的,但人们的大脑只能思考符合逻辑结构的事情。所以“对于不可言说之事,人们必须以沉默待之”。

      但是,维特根斯坦并不反对那些不可说的事情。维特根斯坦认为那些不可说的事情正是最重要的问题。维特根斯坦并没有只说自然科学的命题,也并没有只说逻辑的结构。维特根斯坦写下的是一本哲学的书,他依然是在讲述已经。发展了几千年的形而上学的题材。有关于世界、形式、结构、界限、逻辑、存在、自我、意志等。按照他划清界限的标准,他所讨论的命题也是无意义的。所以维特根斯坦自己也在《逻辑哲学论》中表示:“我的命题以如下方式起着说明的作用:理解我的人,当他借助于这些命题——踩着它们——爬过它们之后,最终认识到它们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可以说,在登上梯子之后,他必须将梯子弃置一边。)他必须放弃这些命题,然后他便正确的看待世界了”(6.54)。

      所以,像一切逻辑实证主义者一样,维特根斯坦在《逻辑哲学论》中试图通过建立逻辑上精确的语言来排除形而上学假命题。不过,他的这一做法恰恰是以一种形而上学虚构为前提的。维特根斯坦在语言表达式与世界之间构建了一种同构对应关系,因为倘无此种关系,精确划分可言说和不可言说的界限就失去了标准。维特根斯坦在《逻辑哲学论》中。只是把没有所指的陈述,以及超出经验界限的陈述,当作无意义上的形而上学的陈述。他把词的逻辑形式从日常使用的语境中分离出来,结果又导致了一个形而上的谬误。

      维特根斯坦虽然在前期创作完《逻辑哲学论》以后误认为自己已经解决了一切哲学问题。但是在与他人的交谈之中,他发现了自己前期哲学的谬误,这个谬误将在他的后期哲学中得到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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