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2-09 素描

距离除夕还有3，4天。镇上的超市。

我们买完过年必备的蔬菜等物，在收银台等待结账。排在前面的一家四口，老母亲，儿子，儿媳，小孙子，也买了颇多的东西，售货员小姑娘为他们扫描商品便用掉了颇多的时间。

“一共470块钱。”小姑娘结算了总额，将大大小小的蔬菜，米面油，还有新买的拖鞋烟灰缸等物打包好，对着一家四口说道。

“470？怎么一次就花了这么多钱？”老母亲有点惊诧，回过头去，对着儿子咋了咋舌。

儿子盯着眼前的东西，没有说话，将母亲一瞟，冲她陪了个笑。然后将目光移开，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也不知是儿子也同意母亲的看法，还是觉得老人家太过节俭，却也不好冲她多嘴。

老人还处在对货款昂贵的困惑当中。她一件件拎起商品，逐一向小姑娘询问价格，以便反复确认，迟迟不肯咬牙掏兜。这小姑娘却也耐心，但凡老人问询，必如一答之，不过始终面无表情，与老人互动像一台没有坏脾气的冰冷机械。想必也是见多了这样不干脆的人吧。

对于素未平生之人的琐碎事情，只要不太有碍观瞻，我一向不会太过计较。所以我始终静静守在一旁，观察着这位可能节俭了一辈子的老人，在面对朴素的消费观念与日益见长的物欲水平所带来的市场要素时，如何消化内心的纠结。

事情的收尾就是，待老人还未回过神来，儿媳已命小孙子将东西装袋，揣入怀中准备走了。

老人回神，忙问：“诶？还没付账呢？”

儿媳一手提着蔬菜，一手牵着孙子，头也不回道：“我付过了。”

老人的儿子跟在儿媳后面，回头又瞟了一眼自己的母亲，再次陪笑。然后伸手去接媳妇手里的东西，尾随着媳妇前去了。期间回头看了母亲几眼，暗示她赶紧跟上。

老人的脸色看起来依然困惑，就是不知道这回是在困惑物价还是在困惑别的东西。回头看了看售货员小姑娘，仿佛想从小姑娘这个旁观者的脸上看出点答案。不过她的脸依然处世般的毫无表情，就像庙里伫立在台上的，看惯了人来人往，香燃香灭的佛脸。

也罢，老人快步远去，朝着儿子儿媳的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