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人是为了活着本身而活着,而不是为了活着之外的事物

一个老人正在开导一头牛,用嗓音响亮对牛说道:“做牛耕田,做狗看家,做和尚化缘,做鸡报晓,做女人织布,哪头牛不耕田?这可是自古就有的道理,走呀,走呀。”


又接着吆喝,“二喜、有庆不要偷懒,家珍、凤霞耕得好,苦根也行啊。”明明就只有一头牛,为啥这个老人叫它那么多名字?让我十分疑惑,于是向老人请教原因。


原来哪头牛只有一个名字,它叫富贵,多叫出几个名字就是为了骗它,让它好好干活,好好活着。那几个名字,其实是老人身边已经死去的亲人,现在唯独他还活着,只能与那头老牛相依为命。


这就是余华《活着》的最终结局,有人说读懂了《活着》,才知道成年人的生活中,没有容易两个字。老黑奴经历了一生的苦难,家人都先他而去,而他依然友好地对待这个世界,没有一句抱怨的话。


富贵从高高在上的富家少爷堕落成社会底层的穷人,父亲、母亲、女儿、儿子、妻子、女婿、外孙,都死去了,唯独他还在忍受着苦难,依然为了活着。老黑奴和富贵,在不同的国家,属于不同的民族和文化,有着不同的肤色和嗜好,但他们都是为了共同的目的,活着。


余华在《活着》这本书中写道:“人是为了活着本身而活着的,而不是为了活着之外的任何事物而活着。”这是我第二次读《活着》这本书,忍不住反思下自己。疫情三年了,我们为什么活着?活着又为了什么呢?


1.死去很容易,但“债务”依然在

富贵赌输了全部家产后,徐老爹对富贵说的那句话,令我印象十分深刻。他说:“富贵啊,赌债也是债,自古以来没有不还的道理。”于是,他将一百多亩地,还有房子都抵押了,换成铜钱,来替富贵还赌债。


富贵原来是富家少爷,嗜好赌钱和去妓院玩乐,不喜欢读书,是徐家唯一的儿子。他是典型的纨绔子弟,吃喝嫖赌,都是他的喜好。在赌场上,被龙儿设下圈套,让富贵输光了祖辈留下的家产。等他意识到这样的结果后,整个人都变了。


富贵曾想过自尽,用裤带吊死自己,又没有打算去解裤带。他并不想死,只是找个法子与自己赌气。即使他去死了,那一屁股债也不会一起吊死。于是,他对自己说:“算了,别死了。”内心身处意识到,被他爹打死揍死,总比在外面像野狗一样吊死强。


这时候的他终于变得成熟了,知道自己犯下的错,会牵连到家人。富贵是非常可怜的人,也是一个幸福的人。妻子没有责怪他,反而安慰他说:“只要你以后不赌就好了。”母亲含着泪仅说了一句:“上梁不正下梁歪。”


毕竟富贵是徐家的唯一的香火,徐老爹更多的是自责,而没有去责怪富贵,还打算替富贵偿还所有的赌债。用家产换成铜钱,让他自己挑去赌场,亲自偿还赌债。徐老爹的用意,就是为了让富贵记住自己的错误,让他自己面对生活。


赌债还了,那剩下的呢?父母的养育债,妻子和女儿的债,还有从小伺候自己的仆人的债,这些应该怎么还呢?自古以来没有不还的道理,所以富贵选择活下来,正如他想的,债不会与人一起死去。一个人,如果因为欠下巨额债务,遇到苦难,选择死去,是件很容易的事情。


但是,欠下的债会拖累所有的家人。富贵没有选择死亡,而选择活着,“赌债”教会了他成长,让他变得成熟而稳重。家人的宽容,并替他偿还赌债,这是将希望都寄托在富贵的身上,希望他能活着。


2.活着可以让家人更好地生活

徐老爹死后,妻子家珍被岳父接回家中,后来母亲病了。富贵进城请林郎中给母亲看病,不料中途被拉去做壮丁,被迫上战场。富贵多次想过逃走,但是战友告诉他,逃兵只有死路一条,他想到了母亲和妻子家珍,选择了继续活着,跟随大军继续打战。


富贵这样曾这样想:“一个来月在枪炮里混下来后,我倒不怎么怕死,只是觉得自己这么死得不明不白实在是冤。我娘和家珍都不知道我死在何处。”战场上都是坑,满地尸体,他还依然抱着活着的希望。


后来,遇到了解放军。他们让富贵获得了重生的机会,解放军给了富贵粮食和盘缠,让他回家。他本想留下报恩的,可是想到家人,毅然选择回家。两年的战场生活,让富贵更懂得家人的可贵,想到了他们的好。


想想解放军对我的好,我要报恩。可我实在是怕打仗,怕见不到家里人。为了家珍她们,我对自己说:“我就不报恩了,我记得解放军的好。”


富贵回来后遇到土地改革,正好分到原先祖龙儿的那五亩地。后来,为了女儿凤霞生活的更好,为了让儿子有庆能够念书,富贵变得勤劳,很用心经营着家庭的生活。虽然,生活是苦了点,还算是过得安稳。


富贵在战场上没有选择当逃兵,是畏惧死亡,担心看不见家人。而富贵的归来,成了一个家庭的支撑点,撑起了家庭的重担。这是一个男人成熟稳重的标志,他不再是以前的富家少爷,而是勤劳的农民;他也不是纨绔子弟,而是孩子的父亲,妻子的丈夫。


活着,是一种责任,是一个家庭的希望。死亡,其实很简单,但是活着的才是勇士。这一点,富贵做到了,他成为了一位合格的父亲,一个真实的丈夫。


3.忍受得住苦难,才能活得更有希望

然而,安稳的日子不长。学校组织学生去医院献血,有庆的血型刚好匹配。医生一遍又一遍地抽他的血,最终导致有庆失血过多而死亡。凤霞结婚后,怀孕生下一个儿子,自己却因难产大出血而死在手术室。


后来,女婿二喜在工作时,遭遇吊车失控,他被两排水泥板活活夹死,只剩下富贵和外孙苦根两相依为命。富贵带着苦根在乡下生活,一次他病了,富贵过度担心,给了煮了很多豆子吃。苦根一下子吃得太多,活活被撑死了。结局,只剩下富贵一个人活着,还有一头老黄牛。


亲人一个接着一个从富贵的生活中消失,这种痛苦非常人所能忍受。富贵经历了不同社会层次的生活,被社会底层的贫穷生活教会了成长。他经历了战场上的九死一生,懂得了生命的可贵,体验到了重回生活的温暖。


亲人逐个从富贵的面前死去了,这就是生活的苦难,即使没办法接受,但那都是真实的事件,抹不去。富贵没有选择放弃生命,离开这个世间,却选择直面充满苦难的人生。因为他意识到活着并不是为了死亡,而是生命希望的延续。


富贵被欺骗,欠下赌债时。父亲用所有的财产,希望他活着。母亲死之前,还希望富贵不要再赌钱。妻子家珍本可以生活在富裕的城里,却选择与他同甘共苦。女儿放弃城里更好的生活,选择回到乡下与父母一起面对生活。儿子是家庭的希望,家庭何曾不是他的希望呢?


富贵默默忍受着生活带来的苦难,一次又一次,熬过去了。彷佛这种打击,让他变得更加强大,能够把苦难踩在脚下。他活着,是所有亲人希望的延续,也是一种生存气魄。


4.人是为了活着本身而活着

尼采说:“受苦的人,没有悲观的权利,一个受苦的人,如果悲观了,就没有了面对现实的勇气,也没有了与苦难抗争的力量。”富贵的一生的经历,都在与苦难抗争,始终没有失去面对现实的勇气。他身上那种活着的意志,是唯一没有被苦难剥夺走的东西。


在苦难面前,我们要向富贵学习,学习他那种忍受苦难的勇气,学习为了活着的顽强生命力。我们始终要坚信,活着就会有希望,生活也会越来越好。毕竟,人生的终点不是简单的死亡,而是遗忘。生命的意义,就是为了活着。正如余华所说,人是为了活着本身而活着,而不是为了活着意外的任何事物而活着。


生命仅有一次,人生无法重逢。借用奥斯特洛夫斯基在《钢铁是怎么练成的》中的一句话,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当他回忆往事的时候,他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羞耻。我们只能战胜苦难,才会战胜自己。


生命都是可贵的,但愿疫情尽快消失,世界重归和平。活着,这两个字很沉重,但也很有力量。希望我们都能在生活中创造各种美好的可能,为了活着本身越活越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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