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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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在东平镇河滩捡了一块小石头。

这是一块完全不规整的小石头。沟壑纵横,突兀有致;黝黑如漆,间以淡黄经络上下穿插,顺势曲折;图案结构飘忽无形,却自成天然,一派大师的手法。

执握掌心,颇有沉坠感,可比锰铁之物;入手温润如玉,清凉之感直透肌骨,不忍释手。

是从万千鹅卵石中发现了它,周遭石头皆圆滑无角,唯有此君棱横有度。

无人知道它从哪里来,也无从知道它在这里呆了多少岁月。它或许来自迢迢千里之外,也可能是天外来客;它一定见过无数水逝,云卷,风驰,电掣;见过无数的男欢女爱,阴晴圆缺,风花雪月。更多的时候,它是独自浸泡在水里,湮埋在沙砾中,有时寒暑交加,有时暗无天日。

或许已经有无数双手抚摸过它,粗糙的,温柔的,年轻的,美丽的……只是已经都是过眼云烟,灰飞烟灭了。

我是它邂逅的一个朋友,我把它带回家,置于书房案牍。我们一定会相处一段时间,一年,或者十多年,最长也不过几十年。它无疑是古老的长者,在我人生的漫漫长路里,于它,或许只是弹指一挥间。

然而,在无尽的岁月长河里,它也不过是沧海一粟,虽然坚硬如铁,也回在时光里消融。

突然间想起东坡先生一句话,“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

……

啊呦,我只是捡回来一块小石头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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