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她最喜欢两件事,一是夏天的雨,二是为她撑伞的他。
他说他最喜欢一件事,就是夏天的雨沿着伞檐落在肩上。
只是遗憾的是,他们没能等到有雨的夏天......
一·
夏天的蝉鸣格外的嘈杂,她有些慵懒的抬起腿,用那只白皙的脚轻轻戳了他的腰后灵敏的缩了回去,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
他赤裸着上身趴在床边,左手夹着一支香烟,右手撑起自己的下巴,双眼愣愣的看着烟雾升起的地方。遭到她袭击的时候,他下意识的身体绷紧,香烟的烟灰带着点点火星落到了有些发皱的床单上烫出了一个不大的洞。他回过头看见的是故作无事看向窗外的她,只是那双滴溜溜乱转的眼睛出卖了主人。他将香烟按灭,然后撑起身体转向她。但就在他做这个动作的时候,一直偷偷观察的她顺手抓起了身边的枕头向他砸去,然后灵巧的起身躲过了他伸过来的手。
“呀~你要干嘛!”她带着狡黠的笑意站在窗边看着他看过来的眼神故作惊讶的问道“是想要开战吗?”
“是啊!”他‘恶狠狠’地说道,灵活的转动身体面对着她“我要让你尝尝正义的力量!”
“哼~”她傲娇的轻哼一声,“你会败在我美少女的魔法之下!”她还没说完,他边已经向着她冲了过来。“呀!”瞬间,她的喊叫声和笑声充斥着整个空间。
他在她再一次转身躲闪的时候,伸出了手揽住了她的腰肢,然后将她猛然拥住牢牢地搂在自己的怀里。“如何?”他看着她夸张的动作,眼神中带着丝丝得意的说“美少女还不是被我逮住了,还是乖乖的做我的压寨夫人吧!”他说着,却看到她原本微微不满嘟嘴的神情突然变成了一丝坏笑,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身子已经先一步反应了“呀!”他猛然叫了一声,原来她突然张嘴狠狠地咬在了他的胸前。骤然吃痛之下,他松开了抱着她的手。
“怎么样,知道我的厉害了吧!”她叉着腰一脸得意的笑着。
他揉着胸前,“呀,你疯了,怎么还能真咬啊!”他说着,有伸出手想要抓住她却被早有准备的她灵巧的避开。
“略~”她伸出舌头做了个鬼脸,而后更火上浇油的说“那总比攻你下三路好吧?”
“呀!”他显然没料到她会如此说话,脸色不由一黑“你是想谋杀咱未来的孩子吗!”
“是啊是啊!”她点着头毫不迟疑的应道“省的他们以后和我抢你!”却没注意到他依然挪到了她的身旁,而后重重的压在她的身上,力道带着她一起躺在了床上。当然在那过程中,他充当了肉垫,但是很快他就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那我就先替他们教训一下他们不懂事的娘!”他说着,“做错事一定要受到惩罚!”
“明明是你先开始的...”她嘟囔着,但一双手臂却已经环上了他的脖颈处。“你说要怎么罚好呢?”她看着他,那双眼睛好似一潭秋水般荡漾,他看着她缓缓低下头去...
......
“唔...”指间传来的炙痛感让他回过神来,他才发现手中的香烟不知何时已经快燃烧殆尽了。随着身边风扇吹过来的风声,原本就摇摇欲坠的烟灰终于落在了床上。他慌张的深受扫去烟灰,却发现了那个被烫出来的洞。他愣了一下,却听见了窗外传来的蝉鸣声,在夜色的掩护下,蝉鸣声一声比一声大,好像潮水一般想将他淹没。
......
鼻尖传来的瘙痒感,他下意识的伸手,却听见了耳边传来的一声窃笑。他待着还没睡醒的疲惫睁开眼睛,看见的是她将手中的一缕发丝放下的动作。
“醒啦?”她带着一副讨好的笑容看着他说道,他伸手向床头摸了摸。她像知道他想找什么一样将手机放在了他的手里。
凌晨4:04分,手机上显示着此刻的时间,他抬头看向了她。对方却像无事发生一般露出了一个笑脸,“蝉鸣太吵了,我睡不着。”她说着,他这才听见外面传来的阵阵蝉鸣声。“你说,它们怎么就不知道累呢?”她鼓起嘴巴气哄哄的说。
他有些无奈的坐起身体,将她揽过来,自己靠在墙边一边用手轻轻的拍打着她,一边轻声说着“因为它们休息了很久才出来啊。”
“真的?”她看着他有些惊讶的问道。
他无语的扯了扯嘴角,“我现在怀疑你初高中怎么上的了!”他说“我记得有篇文章专门讲过这个事啊!”
“嘿嘿~”她似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声,而后理直气壮的说“我记那些跟我无关的事干嘛!倒是你,记这么多东西干吗?”说着她瞥了一眼他故作小声地嘀咕“肯定是为了以后哄骗小姑娘。”
“我还用骗小姑娘吗?”他半眯着眼睛有些好笑的回道,而后感觉到怀里的人要挣扎着起身的动作后才继续说“我不是把小姑娘都搂在怀里了吗?”
“切~”她这才停下挣扎的动作,再一次将头靠在他的胸膛。“说的好听,我这个小姑娘迟早会老的。”
“嗯?”他迟疑的停下了拍打她的手,她有些困惑的仰起头。“难道你不是年年十八吗?”他说“还是说你在骗我!那我可要打电话给消协投诉了!”
“你去啊!”她没好气的拍了他一下说“我看谁敢受理。”
“强买强卖啊!”他说“但谁叫我就爱这套呢。”
两个人一时安静了下来,只有他轻轻拍打她的声音,以及她听见的他的心跳声,是她一如既往熟悉的沉稳的声音。
“喂!”她突然开口说道,他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唱歌给我听!”她说。
“你不是嫌我唱歌难听吗?”他问。
“我突然觉得你歌声比外面的蝉鸣好听了!”她说“快唱,我要睡觉了!”
他睁开眼睛,看见的是她靠在自己胸膛的脑袋,他抬起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而后轻声哼唱。
“即使身边世事再毫无道理”
“与你永远亦连在一起”
“你不放下我我不放下你”
“我想确定每日挽住同样的手臂”
“不敢早死要来陪住你”
“我已试够别离并不很凄美”
“我还如何撇下你”
“傻瓜!”她说,“我爱你!”只是这声音太小,被蝉鸣和他的哼唱掩盖住了。
二·
咖啡馆内,他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看着外边,面前放着一杯冰美式。一阵高跟鞋敲打地面的声音响起,一个穿着连衣裙的女人坐在了他的对面。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对方说着,他摇摇头示意没关系,而后喝了一口冰美式。“原来你喜欢喝冰美式啊?”对方带着惊奇的语气说道,他看着眼前的咖啡愣愣的出神。
......
“就喝一口好不好?”她捧着一杯冰美式,楚楚可怜的看着他。当然如果不是他已经被逼到墙角还在四处挣扎的话,整个场面也许会更好看一些。“真的很好喝的。”
“不喝!”他摇着头,“上回你让我喝的那个什么冷萃,我尝了一口就和抹布水一样!”
“瞎说,”她说“抹布水哪是这个味道!”然而任她怎么说,他就是死撑着不肯低头喝一口。其实,对于一向喜爱甜食的他来说,这种咖啡对他来说不亚于药。“真的不喝吗?”她说着,往后退了几步,声音显得有些颤抖。
“不喝!”他趁这个机会连忙躲开而后坚定的点头说道。
“我就知道...”她说“你不爱我了!”她低着头,让他看不见她的表情。“上回别人给你买的奶茶你都喝完了,我买的咖啡你就一口不喝。”
“这都哪跟哪啊!”他无语的拍着额头说道“那奶茶不是也给你买了吗?”然而她没有理会他,还是低着头站在那一动不动。他看着她叹了口气。
“就是不喜欢我了。”她说着,却突然觉得手里一空,抬起头看见他正仰着头将杯子里的咖啡一饮而尽然后将杯子放回她的手里。
“这回行了吧?”他故作平静的说,然后微微抽搐的眼角显得他并不是如此平静。“下回你喝不了超大杯就买大杯行吗?”
“不行!”她露出了笑容说道“你不觉得我这种的体格需要更多的助燃剂吗?”
“哪需要了?”他说着打量着她“肉乎乎的多可爱的!”
“好啊!”她一脸被我逮到的样子说道“我还没嫌弃你胖了,现在就开始说我肉多了!不行,以后你要和我一起喝咖啡减肥!”
“我...”他还想辩解,却见她又摆出来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行,都听你的!”他闭着眼睛一咬牙应声说道。
“真乖!”她抬起头,他配合着微微躬身方便她更容易的摸了摸了自己的头。“爸爸请你喝奶茶!”她说。
“谁是爸爸?”他白了她一眼问道。
“不请你奶茶了!”
“别呀,爸爸!”
“哇!你节操呢?”
“跟你学的,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呀!你怎么又咬我。”
...... ......
“看来你对咖啡很有研究了?”对方还在说着,他却乐出声来。
“不好意思,”他很快反应过来,摇摇头致歉,看对方示意没关系后才继续说道“其实,我对咖啡完全一窍不通。”他端起杯子晃了晃里面的咖啡,听到冰块发出撞击杯壁的声音后“我喝这个的原因,只是有个人告诉我它能减肥。”
“这样啊...”
“不好意思,”他打断了对方话“只是我现在还是习惯一个人。”说完他没有等对方反应,就将手中的咖啡一饮而尽后起身离开。
...... ......
“喂,你说有一天我去相亲了你怎么办?”她弯着腰坐在床边涂着脚趾甲问道,他正坐在电脑前写着什么,听到她的话后他谈过头看了眼她后无语的笑了。“呀,你这是什么意思?”她恰好看见他的动作,有些不乐意的说道,手中还拿着沾着指甲油的小刷子,未干的指甲油四处飞溅,有一滴落在了他刚打出来的书稿上。她吐了吐舌头,忙低下头继续涂着自己的指甲。
他无语摇摇头,只得重新再打印一份而后开口“你看,除了我谁还能乐意收留你这个惹祸精。”
“什么惹祸精?”她似是不满意他的评价,伸出白嫩的腿向他虚空踹了两下“我明明这么温柔贤惠、善解人意、可爱大方的。”
“是~”他整理着书稿一边拉长声音应道“我家夫人是世上最温柔贤惠、善解人意、可爱大方的人了。小的祝夫人仙福永享寿与天齐,千秋万代一统江湖!”
“去~没正经”她噗嗤一下笑了出来,白了一眼他说道“没个正形,问你呢,如果我真的去相亲了你会怎么办?”
“我想想~”他装作思索的样子看着她,她白了他一眼似乎看出了他想要逗她玩的意图。“当然是拿着钱找到那个人,说这是五百万离开她!”他说。
“切~要是我家里人呢?”她问,“还五百万...”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口,他也一下沉默了,手机短信提示的声音打破了安静。“快看看,是不是投稿有消息了?”她收起了指甲油兴高采烈的走到他的身边问道,然而收到的却是房东催款的消息。
“放心,明天我就去交。”他说着,将手机收起反手搂住了她。“没有谁能让我离开你,除了你。”
“切~那要是我妈拿五百万让你走呢?”她坐在他的腿上不屑的问道。
“呀!还有这好事?”他故作惊喜的说“原来你是个富婆,大腿求包养!”
“好说好说,等我包养几个小奶狗的!”她说着就想起身跑走,却被他一把抓住。
“你还反了天了!”他恶狠狠的说,然后站起身将她抱起扔向了床“这就让你知道什么叫老当益壮...呸,不是,是年轻力壮!”
被子掀起一阵波涛,而后传来了她轻柔的声音
“好老公,我错了。”回答她的一声满意的轻哼。
…… ……
“你到底怎么想的?”电话那头传来了老爸暴躁的声音,“我好说歹说才给你介绍了一个,你倒好玩什么个性?”他躺在床上直勾勾的看着天花板,老爸的声音还从远处的手机里传来。“你要是对这个不满意,你就直说…或者你有什么要求也可以提吗。”他起身,走到电话边。
“我就一个要求,”他说“她能拿得出五百万。”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忙音。
三·
“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啊?”她躺在他的腿上突然问道,他正把玩着她的头发,听到这句话楞了一下而后笑笑并没有回答。但是她好像来了兴致一般坐了起来,面对面注视着他不依不饶的问道“说啊,为什么会喜欢我?”
还没等到他回答,一阵湿润的风吹了进来,带走了夏日的闷热。他和她好像心有灵犀一般同时转过头看向了窗外,正好看见雨水落在窗户上的画面。“下雨了,”她说,随即咂咂嘴“我想吃冰淇淋了。”她说着扭过头,“我们去吃冰淇淋吧?”说罢,她已经起身翻找起衣物来,并催促着他快点穿好衣服。当两人站在门口的时候,他才忍不住开口提醒道
“好像…家里没伞。”
她兴冲冲的动作随之一愣,看到她这个样子他叹了口气穿好鞋子。“在家等我,我这就去买给你。”却被她伸手拉住,他回头看着她。
“不用,我们一起去!”她说。
“喂!你等下!”他匆匆接过便利店员递过来的伞,然后对着已经跑到外面的她说道“淋湿了你,小心感冒!”一边说着一边撑起伞向她跑去。
“你不觉得这样很好嘛~”她仰起头微闭着眼睛站在雨中说道,“我最喜欢下雨的城市了,因为这时候街上没有多少人,就显得整个世界都是我的。”
“我不喜欢这样!”他摇着头将伞递到她的上方说道,她不解的睁开眼睛看向了他。“我觉得那样太寂寞了,而我好不容易才拥有你。”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着。
“哇!你好贪心啊!”她说“我才想要短暂的拥有一下世界,你居然想一直拥有我?”
“哪有~”他辩解道“我也很喜欢下雨,只是你这样的喜欢下雨让我担心你生病。”
“不是还有你呢吗?”她说“现在这个世界上我最喜欢两件事,一是夏天的雨,而是为我撑伞的你!”他的嘴角刚刚上扬,却见她故作惊讶的‘啊’了一声“哎呀,我忘了还有夏天的冰淇淋,要不你跟它换一下?当个第三?”
“为什么我不是第一?”他没好气的问道。
“哼~”她将头扭到一边“因为你还没回答我你喜欢我什么呢。”
“哼~”他学着她的样子扭头,却被她轻轻打了一巴掌。他好笑的揉了揉她的头说道“那是个秘密,哪能这么轻易告诉你。不过作为补偿我告诉另一件事吧。”看着她好奇的眼神,他拉起她的手向着冰淇淋店走去“我最喜欢的一件事就是,夏天的雨沿着伞檐落在肩上。”
“这是什么怪癖好。”她嘟囔着,全然不理解“你真是个怪人!”他轻笑着,悄悄又将雨伞往她那边递了过去。
…… ……
他站在楼道口叹了口气,撑起了伞走进了雨里。之前在咖啡馆见过的女人此时正站在小区大门的门洞下四处张望着,见到他的身影后用力的挥了挥手。“真是不好意思,我也没想到今天的雨会这么大。”对方温柔的说着,一边伸手替他掸去了肩膀的雨滴。他摇摇头示意没有关系,对方显然还想说什么却被雷声吓了一跳。“真是讨厌的天气。”对方嘟囔着。
…… ……
“你说小时候的我是不是有病?”她一脸正经的对坐在电脑前的他问道。
“嗯?”他好奇的探过头,看了眼她然后轻声应道“怎么你才反应过来吗?”
“去死!”她说着走过来将手中的平板电脑递了过来,“你看这么弱智的场面,为啥当时我会觉得很感动?”那是一部很老的电视剧《公主小妹》,吴尊和张韶涵所演的主人公正在倾盆大雨里吃一顿晚餐。“我当时一定有什么大病。”她说着,又坐回了床上,顺手拿起之前没吃完的冰糕。他看了看她,然后看了眼电脑上的气温显示零下20度,他扯了扯嘴角决定不发表任何看法。
“你说你们这些编剧为啥写这么脑残的桥段呢?”她又塞了口冰糕后问道“难道你们就不能考虑考虑实际?”
“我倒是觉得他们这样没啥问题啊!”他有些无奈的停下了工作而后说道“当时不也把你感动的不行嘛。”
“可是现在看,就觉得好傻逼啊!”她说“这是什么原理呢?”
“大概就是恋爱让人盲目吧!”他说着,而后发现她不知何时跑到了桌前,将脸搭在桌子上一言不发的看着他。“怎么?”他好奇地问。
“那你怎么没盲目呢?”她腻着声音说道“我一直觉得你好理性的。”
“是吗?”他看了看她,而后指了指自己的鼠标,那是一个粉嫩极了的鼠标。“如果我理性,我早就把这个不知道谁买的的家伙扔出去焚烧个几万遍了!”
“啊~哈哈~”她发出一声干笑“难道你不觉得这个很适合你吗?猛男粉,你看现在多流行的?”
“是…”他咬着牙应道“如果这个流行再往前早三年就更好了!”他作势要抓,她灵活的跑开,然后再他抓不到的地方嘚瑟的晃了晃身体。电话铃声响起,她拿起电话,然后轻轻地退了出去并将门带上,只是留下了一丝缝隙。
他打着字,却竖着耳朵在听。她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是他从没听过的平静与沉稳。
“嗯…我知道,就快了……哎呀,我说了我不需要的……我现在有对象……别催行吗?”她的话让他打字的动作慢了下来,最后完全停住变成了拳头,默默地垂在了身边。
“下次下雨的时候,跟我回家吧?”她走进来的时候,突然听到他说。她楞了一下看着他,他点点头“我们回家。”
…… ……
“所以伯父问你什么时候能回趟家呢?”对方说,“他最近很想你呢。”
“哦~啊!”他看着对方点点头回答“那就现在吧,一起吗?”说着他将雨伞交给了对方,快步走出门洞。
“哎~小心感冒!”对方撑着伞走出来后向他喊道。
“没关系的!”他回过头说道,雨水很快就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下来,“我很喜欢下雨,因为这个时候街道会空荡荡的,就好像我拥有了世界一般。”
四·
蝉鸣声越来越大,他坐在桌子前默默地抽着烟,她蜷缩着腿窝在沙发边。两个人都不说话,良久她突然问道
“你说我们最后会怎么样?”
“我怎么知道。”他答道,同时将手里的香烟熄灭,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妈的,这些蝉真烦人!”回答他的是更大声的蝉鸣。
“我们,分手吧!”她说,他抓头发的手顿了一下而后恢复如常。
“我能知道为什么吗?”他问。
“我只是觉得等雨等的很烦,”她默默起身收拾起自己的东西“我觉得它来不了了。”他没有回答,只是转头看向了窗外。外面的天气阴沉沉的,偶尔夹杂着一阵呼啸而过的风。
“要我送你吗?”他收回目光,看着已经整顿完毕的她问道。
“不用,我自己可以。”她说,而后离开了房间。
‘啪’一滴雨打在了玻璃上,很快的越来越多,越来越密,整个窗户很快变得朦胧了起来。他低着头一动也不动,直到外面霓虹灯亮起,他才猛然起身抓起雨伞向外面跑去,只是外面早就空空如也。
“雨来了”他说
“雨来了”他说的更大声了
“雨来了!”他喊了出来,街上匆忙躲雨的路人有些诧异的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病人。
…… ……
“所以这就是你把这把伞送给我的原因?”我看着他有些哭笑不得问道“不愧是搞创作的,送个东西都能编出花来。”
“信不信随你,”他耸着肩膀说着“我只是想让你别想我一般,再也找不到那个为她撑伞的人。”
“可你说这话,不怕人生气吗?”我望了望身后正在厨房忙活的女人问道“我看你们很和睦啊。”
“那不一样,”他沉默半晌说着,“那些年少时的爱恋之所以让人难忘,不是因为它让人回味起来总是五味杂陈。而是那一段时光里,你们从不设防。那是最自由、最赤裸的两个灵魂产生的碰撞,你们尽情的展示着自己的本质,哪怕它青涩、幼稚。就好像小时候看《公主小妹》那么脑残的剧情居然会感动,不是因为仪式而是那种幼稚行为下所藏的情感。”
“啧~”我啧了一声“虽然听不懂,但是觉得你讲的很高深的样子。”
“别说了,快来吃饭吧!”厨房里的女人端着菜走了出来,同时轻轻拍了下他“你也是,快去吧空调开开。这么热的天,你也不怕把客人热坏。”
“我没关系的!”我说着起身想要帮忙,却被女人制止了。
“我觉得应该快下雨了,”他说着,一边不情愿的关上窗户一边打开空调。我一脸困惑的看向窗外,外面那轮太阳高高的挂在上面,丝毫不见疲态。
“今年夏天真的奇怪啊,”我坐在餐桌前夹起一道菜,放入嘴里后说道“明明这么热,居然一场雨都没下。”
“是啊,雨没有来。”他说,我注意到他的手边放着的不是奶茶,也不是咖啡,而是一杯啤酒,此时正翻涌着泡沫,无数的气泡从最低端上涌,而后破碎在杯面上,消失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