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妹,师傅教你的运气之法可熟练了?”
“嗯,谢大师兄关心!”
朱颜给了蒋小芍一本古籍,上面记载着秘术,如何将不属于自己的真气化为己用。至于蒋小芍体内的真气,还得从她小时候说起。那时爹爹为她找了一位身份隐秘的武林高手教她武功,在这之前她已经跟着其他人学了一段时间的剑术了。
这人和冷凌还颇为相似,甚至比冷凌更加冷漠,除了教授武功没有多余的一个字,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他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过。她体内的真气也是从那时候出现的,但她不能运用,还感觉身体快要爆炸了,爹爹请人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将那团真气封锁了起来,这些年一直相安无事,直到前几天…她怒气攻心,竟然意外催动了它。
好在古籍上记载的法子真有同化那真气的作用,蒋小芍明显感觉到那团气在慢慢变小变软。
自从文文和安吉拜入了朱颜门下,两人每天勤学苦练,也有模有样的。至于柳书斐,他也回到了他舅舅那里,每隔几天就会来看她。生活仿佛一下子美好了起来,满园的菊花也在更寒冷的风中凋零。看着阴沉的天气,不知是不是要迎来第一场雪了。
“小芍?”
“啊,大师兄,怎么了?”
蒋小芍望着这起伏的山脉出了神,吴轲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远方。可他看不远的,那眼睛始终都在找寻朱颜的身影。
“你有没有觉得师傅最近很奇怪?”
“哪里奇怪了?”
这话把蒋小芍问懵了,她才来不久,自然不知道朱颜原来的脾气秉性。
“她…算了…你好好练功吧。”
送财物给赵师叔也就算了,最近几天她竟然连最爱吃的桂花糖也不吃了,还以为蒋小芍会知道点什么,看来她根本就没发现这些小细节。吴轲自嘲地笑了,除了他,还会有谁去注意这些呢。还是回去守在她身边吧,吴轲这颗心总惴惴不安的。
“是…”
蒋小芍觉得她师傅没有什么奇怪的,大师兄才神神叨叨的。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蒋小芍觉得他这个人吧,算是一众弟子中的翘楚,武功数一数二,性格直率坦然,长相英俊正直,就是太爱粘着师傅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师傅是他亲娘呢。整日守在柒鸿殿门口,在门口练剑,品茶,下棋,睡觉…有的时候蒋小芍就在想,如果这都不算爱,那世间还有真的爱吗?
不过师徒之间的禁忌,让他和师傅不可能名正言顺地在一起吧。如果真的两情相悦,那找一片山水间隐居又有何不可。这一路走来,蒋小芍还真的遇见过这样的神仙眷侣。
“小姐,找你半天了!”
文文从山下慌张地跑上来,那表情却是掩不住的欣喜。
“怎么了?”
“今晚花灯节,大家都要出去转转,我们也去吧。”
“你这小妮子,就爱去凑热闹。”
“走嘛~小姐。”
文文拽着蒋小芍的衣角开始撒娇,其实蒋小芍也是一个爱凑热闹的人,她表面波澜不惊地点了点头,其实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那好吧,就你贪玩儿!”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文文是蹦蹦跳跳的,蒋小芍也是健步如飞。路过柒鸿殿的时候,蒋小芍看到坐在门口发呆的吴轲,心中竟然有点同情他,又想为他做点什么,感谢他一直以来的照顾。
“大师兄!”
“是小芍啊…”
吴轲懵懂的脸在看到蒋小芍后挂上了笑容,他高兴地挥了挥手。
“大师兄,今天花灯节,一起去转转呗。”
“这…”
吴轲往柒鸿殿里看了一眼,眼中什么一闪而过,他苦笑着摇了摇头。
“不了吧,我陪着师傅。”
“那我就邀请师傅一起去…”
说着,蒋小芍就踏进了柒鸿殿,吴轲惊讶地抬起头,竟忘记了拦她,其实他也很期待能和师傅去一次花灯节,花市灯如昼,暖光的灯色,照在师傅身上该是多么美好的画面啊。他立在门口没有进去,胸口起伏不定,竖起耳朵听里面的动静。
“师傅!师傅!”
“是小芍啊…”
这句话怎么这么熟悉,蒋小芍还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好像刚刚大师兄也是这副语调。
“师傅,今晚上花灯节,一起去看看呗。”
“我从来不去这种人多的地方…”
朱颜正坐在窗前发呆,这姿势和大师兄发呆的姿势也一样,他们……嗯……到底什么情况。
“师傅,去吧,机会难得,错过这次,又要等一年了。”
“是啊,错过这次……那好吧。”
气氛一下子变得悲伤起来,朱颜快乐的童音变得低沉,她好像又变成那个人了。
“师傅是答应了?那我一会再来叫你…耶!师傅答应了!”
管他那么多呢,先去玩了再说,好难得的机会呢。蒋小芍带着文文赶紧回去收拾,今晚上一定要好好装扮一番。
“小姐,就穿柳公子送的那套衣裙吧。”
“好!”
两人还没出柒鸿殿的门,就开始叽叽喳喳了。
“师傅答应了?”
吴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冲到蒋小芍面前,脸上的惊讶、惊喜交织,还有几丝不可置信。
“嗯,大师兄快回去换身衣服吧,一会我们这里集合。”
“好,好,好!”
连说三个好,吴轲简直开心到迷失方向,幸福来得太突然了。师傅对这师妹还真特别啊,他每年都邀请师傅去花灯节看看,可一次也没有成功。她是怎么说动师傅的,有时间得去请教一下,现在嘛,得抓紧时间换套衣服,此时的吴轲奔跑起来像极了一个孩子。
看着吴轲的背影,蒋小芍的笑容逐渐放大,看来是做了一件好事。
“文文,走吧,我们也回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蒋小芍不想再伪装自己,她想以本来面目去见柳书斐。是的,其实几天前柳书斐就来找她,说到花灯节一起出游,她真的很期待,很想和他并肩而行,看千盏万盏孔明灯飞向夜空。
“小姐,你的嘴不僵吗?”
“怎么了?”
“你从回来的路上就一直笑……”
蒋小芍有点尴尬,这姑娘好好的,竟然揶揄她。
“是因为柳公子吧…”
文文往窗外瞥了一眼,目光便收不回来了。今日的柳书斐一席青衣,卓然而立,真真是美不胜收啊。
“喂,文文,疼疼疼……”
说完柳书斐这文文便没有声响了,给她挽头发的手越发跑偏,揪得她脑仁疼。
“对不起,小姐……只是这柳公子实在是太绝色了…也只有小姐这样的人才配得上他。”
“…”
蒋小芍看着铜镜中的丑颜,暗下决心,今晚上一定要漂漂亮亮地去见他。还想着和他告白呢…
这几天夜里,蒋小芍一直都没睡好,她脑海中总幻想着能够和柳书斐比肩而立,可他的心意呢?她真的不知道,所以就趁这个机会,问个明白吧。他喜欢也好,不喜欢也罢,总不能一直让自己的心胡乱跳动。
嗯!蒋小芍抿着嘴,坚定地点了点头。
“文文,今天不必扮丑了,就正常装扮即可。”
啪嗒,文文手中的珠钗掉落,她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小姐终于要以真面目示人了,激动,紧张。
“还是带一条面纱吧…”
蒋小芍想了想,保险起见,还是遮挡一下,万一哪个流氓看上她…流氓死了不要紧,血溅在衣裙上就不好了。
“好…”
文文细细地洗去乌丽墨那凝重的黑,露出蒋小芍那光洁细腻的脸庞。她一个女子看了这张脸都莫名地心动,就更别提那些男子了吧。
“小姐,你真好看…”
“你又打趣我…”
蒋小芍难得露出娇羞的神色,软香的胭脂扫过两颊,这国色天香更是藏不住了。
“好了,小姐…”
文文简直挪不开目光,早就把楼下的柳书斐忘了个一干二净。蒋小芍一席青白相见的素色衣裙,简单的发髻坠着蝴蝶琉璃步摇,配上这无可挑剔的脸庞,简直就是仙女下凡啊。而那曲婉晴美则美矣,没有小姐这贵气与灵气。
“文文,你别这样盯着我,我也为你梳个头吧。”
“不不不,我自己来吧。”
文文惊慌失措地去捣鼓自己的行头了,小姐梳的不是头,是草包…
好吧,又被嫌弃了!蒋小芍戴上白色的面纱,走到窗前,去吹吹风。
他来了…
蒋小芍心口砰砰直跳,四目相对的瞬间,她的嘴角简直快要咧到太阳穴了。
一行人来到柒鸿殿门口,柳青和文文一路都在聊着什么,安吉那墨黑的脸比这天气更阴沉。柳书斐搞不懂为什么要去等吴轲,他们两人去看花灯不好吗。他都和柳青说好了,一会到了花灯节入口,立刻引开其他人。
“大师兄…”
“小师妹,你们来了…今天穿的可真好看……不过平时也没见你戴面纱啊,今日是怎么了?”
“额…”
这该怎么回答,蒋小芍提前也没想过啊。
“今日风大,我为她准备的…”
“柳兄说的有理啊,那我也给师傅准备一条。”
吴轲连连点头,然后风一样地跑开了。蒋小芍看着柳书斐,露出的眼睛月牙弯弯。今夜灯火璀璨处,一定要告诉他自己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