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我这篇之前投稿了无戒老师的真实故事茶馆,没过稿。小艺老师在群里给了三个没过稿的原因:
1 故事小说混淆
2 故事事件太多,无高潮无重点
3 不符合平台调性,同类稿件太多
我自己反思了一下,觉得应该是属于第二个原因,不知道是不是。
麻烦老师给出建议,这篇故事怎么改能过稿,辛苦老师,感激不尽!)
以下是正文:
讲一下我弟弟的故事吧。每次只要一想到他,我就忍不住潮湿了眼睛。可以说我弟弟的这一生都毁在我爸的手里了,毁于他好面子的虚荣。
我有两个姑姑和一个叔叔,叔叔是最小的,只比我大四岁,比弟弟大六岁。所以从小到大,弟弟一直是爷爷奶奶唯一的孙子,是他们捧在手心里的宝。尽管后来叔叔结婚后生了两个儿子,但那时弟弟早已长大成人。
由于小我两岁,又颇受全家人的宠爱,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我都把弟弟看作是跟我争夺一切的仇敌,所以从小他就受尽了我的欺负和殴打。
他四岁那年,屁颠屁颠地跟着我去村前的小树林子里头玩耍,结果被我一把推到,仰面倒地,脑袋被地上的一根树枝咯得流了好多血。我吓得一边将他拉起一边嗷嗷大哭。他疼得龇牙咧嘴,但楞是一滴眼泪都没掉,还安慰我说:“姐,没事儿。回去我就说是我自己摔的,不会向爸妈告状的。”小小年纪的他说到做到,我也因此躲过父母的一顿打骂。至今,拨开他后脑勺的头发,当初留下的那个月牙般的疤痕依然清晰可见。
弟弟刚上一年级时,爸爸做生意赔了很多钱,好不容易东拼西凑了七万多块钱买了一辆汽车打算跑运输,可是第三天车清晨车就被偷了。
我亲眼看着早上爸爸朝气蓬勃地推开门走出去,回来后却苍老了十岁不止。到晚间时,原本乌黑油亮的双鬓在不到一日的光景里竟然花白了。
我偷偷地将弟弟拉到身边,告诉他我们要帮助爸爸一起挣钱,他用力地点着头。从那天开始,每天放学后,我带着他在学校里捡废纸废书,在村里子捡纸箱子、易拉罐和矿泉水瓶。他瘦瘦小小的个子,拖着一个比他还要大上许多的塑料袋子,跟在我的身后一摇一晃,跌跌撞撞。
初中时,弟弟迷恋上了网吧,开始整天整天地逃课。无可奈何的班主任老师将电话打到了爸爸的手机上,他一怒之下冲进了网吧,拎小鸡似的将弟弟拎了出来。他的学校生涯也就此被划上了一个粗暴生硬的句号。那一年,他14岁,刚上初二。
那会儿,叔叔刚好在外地开了一家汽车装潢的店铺,爸爸就将弟弟给送了过去当学徒。
在他19岁那一年,爸爸开工厂挣了一些钱,盖了房子,买了新车,再加上家里只有弟弟一个儿子,负担小,我们家很快就成了村子里数得上的有钱人家,一时间爸爸有些飘飘然。
那时,村子里不知从哪儿刮过来一阵邪风怪气,说是给儿子早早地成婚是家里有钱的标志。于是,弟弟就被媒婆暗暗盯上了。
当两个媒婆摇着蒲扇跨进我家门槛儿的时候,正读大二的我刚好放暑假在家。我执拗地拉着弟弟的胳膊说什么也不让他去相亲,他转过头笑着对我说:“姐,没事儿。我就去应付一下,决不答应。”
结果回来后,媒婆儿问他感觉对方女孩子咋样,他嘿嘿一笑说:“还行。” 我气的大哭了一场,追着他又是打又是骂。
虽然我和妈妈极力地反对,但还是没能动摇爸爸让弟弟成婚的决定。
刚刚十九岁还是一脸懵懂稚气的他,套上一身蓝色的西装便成为了一名新郎。他悲剧人生的种子也就此埋下。
新娘是我们同村的一个女孩儿,叫莉莉,长得很漂亮,皮肤透白。可是她小学就辍学了,连初中都没读过,还有个好赌成性的爹和鼠目寸光的妈。
娶了这样家庭的女孩儿,弟弟的婚姻可想而知。
他们结婚的头一年,弟弟依然在叔叔那儿工作,两三个月才回来一次家。那会儿,他活得洒脱恣意,完全没有一个已婚男人的样子。莉莉也只有晚上时才回来家住,早上起床洗漱完后便回了娘家。
那段儿日子,弟弟和莉莉两个人的身上一丁点儿都没有已婚人士该有的样子,依然像两个长不大的孩子。不,确切地说,他们就是两个还未长大的孩子。
婚后的第三年,小两口一起去了小姨在外地的店铺工作,在那儿待了两年多。
后来,我的小侄子出生了,弟弟回来了家里,帮爸爸一起打理厂子。
两年后,小侄女儿也出生了。
二十二三岁的弟弟,还没来得及长大,便已然成为了两个孩子的爸爸。他尚未体验过生活的艰辛酸辣,肩上的责任便如磐石一般压了上来。
爸爸将工厂里一个长期合作的加工订单给了弟弟,本意是希望他们小两口儿自己动手加工好挣些钱,可尚不知生活艰辛的弟弟哪里肯自己动手干,他雇佣了他的一个小学同学来干活儿,自己和莉莉两个人整天游手好闲、吃喝玩乐。
好日子没过多久,我爸的工厂被一场来势凶猛的洪水冲得一无所有,加上后来重建厂房的开销,一下子损失了小一百来万,元气大伤。
家里一下子没钱了,矛盾却日复一日地爆发了,就像河水突然干涸了,什么石头啊、淤泥呀、烂虾呀就再也藏不住了。
莉莉开始三天两头儿的找事儿,小两口儿之间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后来发展到跟我爸妈吵。最后,凡是弟弟这边的亲戚,在莉莉的眼里,全部都变成了仇人。姑姑叔叔舅舅姨,无论是谁来家里,莉莉从身旁经过,连个招呼都不打一个。
莉莉吵来闹去都是因为一个原因:钱!
她虽然年纪不大,可脑子里的观念却特别传统,就觉得家里的钱理所应当就该是她的。我上大学,爸爸妈妈给我交学费,她心里不舒服,觉得我花的是她的钱。导致我妈每次给我钱是,都要背着她偷偷地给。
重建厂房时,弟弟将他们小两口儿的十万块存款拿给了我爸,因为我爸手里确实没钱,这笔钱一直没能及时还上。
我爸觉得将来厂子、钱什么的全部都是弟弟的,现在外债一大堆,总得要先还外债,还完别人的,再还他们小两口的。可是莉莉不这么认为,她一直觉得我爸妈的所有本来就是她的,那十万块钱更是她的,别人的债是债,她的债也是债,凭什么先还别人的却最后还她的。
弟弟和莉莉结婚这么多年来,家里的水电费、生活费以及俩孩子的学费一直都是我爸妈出,每月还会给莉莉一笔固定的钱供她自由开销。
可是这一切,在莉莉的眼里,都是理所当然。
厂房刚建好的那一年,家里的经济十分紧张,我爸妈将家里的开销压缩到了极致。可是莉莉却从同学那儿借了一万块钱给自己买了一件皮草,为此小两口之间爆发了一场激烈的争吵。
后来莉莉非要吵着闹着开羊汤馆儿,我爸妈前前后后为她投入了七八万。结果羊汤馆开了一年,俩人却闹起了离婚。弟弟说莉莉强势专横、蛮不讲理,莉莉说弟弟懒惰成性、吃不得半分苦,受不得半点罪。
羊汤馆关门了,婚,最终也离了,俩孩子一人一个,儿子跟着弟弟,女儿跟着莉莉。
现在的弟弟,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没有人知道他内心深处到底有着怎样的伤痛。
眼瞅着离婚马上一年了,弟弟也只在送小侄子上学的路上遇见过小侄女一次,他欣喜地呼唤她的名字,可是她却将脸转过去,不做任何回应。为此,弟弟伤心了很久。
我总是跟他说让她去学校看看小侄女儿,他每次都点头答应着,却一次都没有去过。
每次被家里的长辈们问到将来的打算时,弟弟总是呵呵一笑,用一些俏皮话来岔开话题。没有人知道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有一次我问他:“将来还打算结婚吗?”
他笑着摇了摇头,眼中藏着深深的悲哀。
我时常会想,如果当初爸爸没有被虚荣心胀昏了头脑,没有将年仅19岁的弟弟推入那样一段不堪的婚姻里,弟弟的人生就一定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弟弟啊,我最亲爱的弟弟,愿你余生能够邂逅真爱,一生安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