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朗读者》(The Reader)发生在二战期间, 凯特温斯莱特扮演的汉娜在纳粹时期担任集中营看守。
在集中营中她负责每个月随机选择60名犹太人,送到杀人工厂奥斯维辛集中营。在一个烈火冲天的夜晚,汉娜恪守她的职责,锁住300多名犹太人,导致他们被活活烧死。
在战后庭审中,对于她挑选犹太人去集中营送死的指控,法官跟汉娜有一段对话
JUDGE:Did you not realise youwere sending these women to their deaths? 你知不知道你在让她们去送死?
HANNA:Yes but there were newarrivals, new women were arriving all the time, so of course we had to move someof the old ones on. 知道,但是有新犯人进来,总是有新人来,所以我们不得不把前面的人送走。
JUDGE:I'm not sure youunderstand...我不确定你是否明白……
HANNA:We couldn't keepeveryone. There wasn't room.我们不可能留下所有人。放不下了。
JUDGE:No, but what I'msaying : let me rephrase : to make room, you were picking women out and saying`You you and you have to be sent back to be killed.'不,我的意思是:为了腾出地方来,你把那些女人挑选出来对她们说:“你、你、还有你,要被送去处死”。
HANNA:Well, what would youhave done?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法官沉默。
在汉娜的逻辑中:我是士兵,长官下令,我必须执行,所以我无罪。换了其他人,也会如此。
实验
心理学史上,有一个著名的,也是臭名昭著的实验,叫米尔格拉姆实验(Milgram experiment)。
实验开始于1961年7月,也就是纳粹党徒阿道夫·艾希曼被抓回耶路撒冷审判并被判处死刑后的一年。阿道夫·艾希曼是纳粹德国高官,是在犹太人大屠杀中执行”最终方案“的主要负责人。
上面提到的汉娜看守的奥斯维辛集中营正是由他负责。跟汉娜一样,在战后庭审中被告席上他说:“我只是履行了情报机关应该履行的职责。”
跟汉娜一样,在阿道夫·艾希曼的逻辑中,他仅仅是履行职责而已,换了其他人,也会如此。
而米尔格拉姆设计的实验就是为了测试:
“艾希曼以及其他千百万名参与了犹太人大屠杀的纳粹追随者,有没有可能只是单纯的服从了上级的命令呢?我们能称他们为大屠杀的凶手吗?”
测试者要求志愿者担任“老师”,给坐在隔壁房间的一名“学生”施加电击,作为“学生”犯错时的惩罚,每次电击的电压都比前一次高,直至450伏的致死电压。旁边的实验人员会在老师开始犹豫时不断要求他们继续施压。
你认为会有多少“受试者”会拒绝继续施加虐待?
如果是你,你会照做吗?
结果
几乎所有的社会调查都显示:人们认为这种情况下的“服从率”应该极低,最低千分之一,最高也为仅百分之一。人们甚至认为,会坚持服从命令的一定是个“虐待狂”!
然而真实的实验结果狠狠打了所有人的脸:服从命令的比例高达65%。也就是说,有65%的人服从了这种无端的、完全没有理由、他们自己并不理解的权威指令,对自己眼前的陌生无辜的“学生”施加了致死的电压。
究竟要如何才能理解这种新颖的罪恶?难道他们是怪物、是恶魔吗?或者他们只是“服从命令”?
有一位同时代的政治哲学家汉娜阿伦特,将这种现象称为:
平庸之恶 Banality of Evil
也就是:个体会服从权威人士的命令,做出违背自己良知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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