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最后时光

        2009年5月,父亲腰部有点疼痛,他依旧坚持上班,我以为是小问题,在家里对爸爸说:你喜欢一个痱子当个包,爸爸笑了笑。

        接下来爸爸依旧正常上班,每天下班回来,他有点疲惫,吃完晚饭洗完碗,他就躺了床上休息了,就是不舒服,我给你灌个热水袋吧,你敷在腰上面看舒不舒服。妈妈,你那时候在楼下打牌吧,只记得你蛮喜欢玩。

      6月份天气炎热,有一天,中午下班回家吃饭,爸爸还是有点不舒服,不想吃饭,留给他的西瓜他也吃不进。中午上班之前依旧对我笑咪咪说:再见啊。那个时候我和妈妈有点担忧爸爸的问题了。

        7月份父亲配合医院做了加强CT,一直在住院治疗,我上班的地方离医院蛮近,爸爸走到我上班地方看了下我,简单聊了下。晚上我在网上搜索胰腺扩张,出来的都是胰腺癌,我傻到拨通爸爸的电话,想说胰腺扩张是不是胰腺癌的问题。父亲在医院的手机是关机的。

        第二天我去医院看他,才注意他瘦了不少,普仁医院主治医生都不跟病人说实话的,请了同济的专家就看了一个CT片,现场给了1000元他。确诊胰腺癌是哪一天我不记得了,我和妈妈赶快办理去了肿瘤医院手续。我和父亲走到医院走廊,我们想聊下,我哭着对父亲连说:对不起,对不起。父亲比较平淡的说:没有关系,爸爸的表情是坚强也有绝望,我的内心是焦虑的。其实他对妈妈的情感更为真挚和浪漫,我听到他跟妈妈的说:对不起,我后面不能照顾你了。妈妈出病房了。爸爸瞟着我一眼,要我把妈妈盯紧点,我很明白父亲的意思。那个眼神我现在都没有忘记,坚定,刚硬,母亲只能与我生活。我想要父亲心情舒服,我告诉爸爸我会答应的,会把你的爱延续给妈妈,对妈妈好。爸爸,不伤心啊,父亲还是伤心的留眼泪。

        8月份爸爸转到湖北肿瘤医院治疗,这是我平时第二次去那个医院。第一次,大一读书,周五下午的课我没有上,去医院看了下妈妈,妈妈在那里做了良性乳腺结节手术,一切还好。这次陪同爸爸在一起,在湖北肿瘤医院治疗比在家里心情要好点。

          父亲的治疗紧张展开,使用是介入治疗,父亲手术结束后,我,姨妈,姑妈,主张手术医生将父亲从冰冷手术台抬上病床,我注意到父亲的脚,乌青发紫,冰冷。人在手术台就像在冰冷砧板待宰的鸡鸭一般,生命脆弱。手术后父亲醒了,父亲觉得右背部特别疼痛。我们手一直有相握,父亲疼着抓紧着我的手说:完了,爸爸,这一劫逃不过了。我哭着去找医生,医生是别的科室的,他来到病房门口说:是术后反应,一切正常。医生转身要走,父亲怒吼,不准医生走,要医生看,医生就说正常情况。

      术后的化疗使父亲的皮肤枯萎和柔软,49岁的父亲之前是有肌肉的,常年使用皮带父亲没有肚子,他的肩髋,还是有些男人味,同房的病友还以为我是父亲的亲戚。隔壁病床是为位肠癌患者,没有任何医疗保险,上手术台直接花费20多万,她的“介入管”在肚子上面,因为介入管被血液堵塞,冲洗介入管也打不进药水。我想到父亲的“介入管”说:爸爸,你的介入管是不是也会堵塞,父亲也蛮珍惜我和他最后时光,皱着眉头缓和一下,苦笑着说:你个乌鸦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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