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片《时时刻刻》根据同名小说改编,由史蒂芬·戴德利导演,三个奥斯卡影后同台飙戏,一并斩获得2002年奥斯卡最佳女主角奖和八项提名,影片运用巧妙丝滑的镜头切换和光影变化,呈现出丰富深邃的寓意,并且用流水般的音乐体现人物心理变化,非常好的还原了原著意识流的风格。
这是一部值得几刷,依然会吸引你探索的电影。影片以英国作家伍尔夫的《达洛维夫人》为线索,采用蒙太奇的手法把不同时空三个女主的一天,被妈妈抛弃的男主理查德的境遇联系起来,过去困住我们的时刻,将会是生命中时时刻刻的主弦律,它像是被卡住的留声机,让我们停留在过去而忽略身边的人。
困境一:1923年,女主之一弗吉尼亚·伍尔夫(妮可·基德曼饰演)因为精神崩溃从伦敦搬到里士满休养,那天开始构思写作《达洛维夫人》,她是个天才作家,现在不能决定自己的生活,更让她有被束缚的困扰。
丈夫伦纳德精心照顾她的生活,但同时也是对她行动的监控,和她的对话总是离不开病情,甚至强迫她吃饭,仆人都在监视她的行踪,在背后笑话她。姐姐妮莎和外甥们的到来,带给她一丝安慰,她像个孩子般靠在姐姐的肩头,放松的聊着天,她可以在姐姐面前任性的质问为什么不邀请她去参加聚会,和小外甥一起埋葬死去的小鸟,并且躺在对面望着小鸟,去体会死亡的感觉。姐姐离去的时候她像是发泄不满、绝望的情绪,主动亲吻了姐姐,这是影片第一个女性的亲吻片段。
弗吉尼亚想要回到让她生病的伦敦,独自去了车站,伦纳德发现后追到车站愤怒的说她曾经的错乱、自杀,弗吉尼亚含泪坚决的向丈夫怒喊:“这是我的感觉,我宁愿在鳞次栉比的大都市感受震撼,都不愿意在郊区的一片宁静中麻痹自己。这是我的选择,就算最无助、最可怜的人,也有权决定自己该过什么样的生活。但是如果非要我在留下和死亡之间选择,我宁愿去死。”伦纳德在一阵难过之后答应她回到伦敦,但是每次的崩溃感后不能选择困住了弗吉尼亚。
困境二:1951年美国洛杉矶一个中产家庭,一个叫理查德的小男孩眼睛一直在观察妈妈劳拉(二号女主朱利安·摩尔饰演),她还有四个月就要生产,正在读《达洛维夫人》,这本书中女主思想、命运对她一直有的虚无感有了共鸣,她产生了自杀的念头。理查德所有的心思都在妈妈身上,他可以感受妈妈的孤独和虚空,妈妈要做蛋糕,他赶紧要帮忙,并且提醒要给锅底抹油,邻居因病需要帮忙照顾狗到家中拜访,他目睹了妈妈和好友的亲吻(第二个同性亲吻),当他感受到妈妈要去自杀,奔跑出去追着汽车撕心裂肺的喊“妈妈”,趴在窗户玻璃上声嘶力竭的喊“妈妈”,想要用自己阻止妈妈的决定。最终劳拉放弃自杀,决定生下第二个孩子,选择了留了一张字条,抛下孩子们去加拿大找到工作,理查德一生都被困在被妈妈抛弃,寻找妈妈的那个时刻。
困境三:2001年纽约,三号女主克拉丽萨·沃恩(梅丽尔斯·特里普饰演)是现代版的达洛维夫人,她有自己同居十年的女友,没有见过父亲面的女儿,她可以自己买花。因她和达洛维夫人有着同样的名字,他的前男友理查德在她十八岁,两个人相恋的时候,称她为“达洛维夫人”,当她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她感觉自己被困住了。他们俩相恋了一个夏天,理查德却选择同性男友在一起生活。
一天中她和所有见面的人聊天,都会说到理查德,并且给女儿说那个时候她感觉自己是活着的,而且脸上露出少女般的微笑,并且照顾理查德十年的生活,当理查德因为获得诗人终身成就奖,她早上起床就决定办party,开始准备并沉浸在办party的所有细节,但是理查德并不想出席,他连续三个追问,“你会生气吗?如果我死你会生气吗?这派对是为谁办的?把克拉丽莎心情搞翻,感觉什么都不对劲了,“我想我一直苟且活着只是为取悦你”,这一天理查德选择死亡,从楼上坠下为自己而活,让克拉丽莎面对了死亡。
死亡是一种和解
影片开始和结尾呼应,1941年英国的萨塞克斯,潺潺的流水,弗吉尼亚慌忙整理衣服,向前倾的身影匆匆来到河边,拿起一块石头装到大衣口袋,缓缓而坚定的走入河中,配合着她读信的画外音,告诉伦纳德没有人比他们更幸福,知道她又将面临一次崩溃,她不想再次挣扎,选择死亡。
理查德得知自己获得诗人最高荣誉奖,克拉丽萨在没有和他商量的前提下,直接为他准备获奖party,他连续的追问让克拉丽莎生气离去时,他又像是个孩子般撅起嘴,向她要吻别,直到看着克拉丽莎不生气离去。
他看着妈妈年轻时候的照片,旁边放着蓝色的药片,依然听见撕心裂肺的“妈妈”喊声,他流下了眼泪,也许是理解妈妈、告别自己眼泪,准备终结自己一生追随妈妈身影、自己不够好的时时刻刻,决定自杀为自己而活,当克拉丽莎提前来到公寓,他坐在窗前依然说着十八岁恋情带给两个人的美好时光,“我想,没有人比我们更幸福了”说出和弗吉尼亚一样的话以后,纵身一跃让克拉丽莎面对自己的生活。
直面人生
理查德自杀当晚,年老的劳拉来到克拉丽莎家,闪烁的眼神,强忍的泪水,劳拉非常真实的面对自己选择,抛弃两个孩子后的愧疚感没有逃避,克拉丽莎从一开始还有些责备劳拉,当劳拉真诚问她女儿时说出:“你非常幸运!”克拉丽莎意识到自己所拥有的是多么幸福,眼前这个女人只是想真正的活着,就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一段精彩的对话让克拉丽脱下外套,放下“总是用狂欢掩饰寂寞”,终于释然年轻时对理查德恋情的留恋,看到了眼前的幸福,爱她的女儿,亲吻了同居十年的恋人(第三次同性亲吻),让自己回到现在的时时刻刻。
克拉丽莎的女儿给劳拉端来茶,并拥抱了她,获得年轻一代的理解,让劳拉不安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影片结束时依然是弗吉尼亚走进滚滚的流水,响起她对伦纳德的话外音:你要去看透生命,就一定要去直视人生,去了解它的本质,就能去热爱它的灿烂。
直面人生,让困住自己的曾经,回到现在的时时刻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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