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每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粘的一粒饭粒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
—张爱玲
01
1944年,民国红颜才女刚刚经历了与胡兰成的恋情。虽出身名门,但她早年的生活环境却极其阴冷恶劣——父亲满身恶习,童年时代张爱玲就开始离家出走,父母离异后跟随父亲却又目睹了他的花天酒地,经历了继母的冷眼相待与自私薄情。也许从那个时候开始张爱玲的内心变得冷漠沉寂支离破碎,渴望父爱却又鄙薄世间俗情,以致后来动身美国前同姑姑说好“从此就当我死了”,没留给弟弟一分钱,母亲临死前想见她最后一面也断然拒绝。
她的内心世界筑起一面高墙。高不可攀。
但是这个成熟男人的出现令这堵墙开始出现松动裂痕,最终直至坍塌。正值花样年华的张爱玲如飞蛾扑火般陷入爱情的漩涡,明知万劫不复却仍赴汤蹈火,倾尽所有。
见了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她心里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
有妇之夫的胡兰成最终还是负了她,终日在外沾花惹草。骨子里阴郁高傲的张爱玲与其决绝,匆匆结束了这段不幸的婚姻。
自此,旷古烁今的短篇小说《红玫瑰与白玫瑰》就在那时被创造出来,在那个年代的上海引起轩然大波。
原来婚后男人内心最隐秘、埋藏在最深处的、难以启齿的内心独白可以被一个弱女子通过纤纤细手细腻入微的挖掘出来,说出了多少男人隐晦的心声。不得不佩服她的文笔,洞悉人心妙语盖世。在张爱玲的笔下,佟振保心猿意马、同床异梦、怯懦胆小、渴望热烈奔放的诱惑却又不得不屈服于世俗礼教道德底线之下,最终害人害己得不偿失的悲剧人物形象跃然纸上。
我们并非处在一个多妻制国度,就算是,红玫瑰依然存在,因为你得到的都不是自己最想要的,欲望这个东西一经撩起是没有止境的,但可以正确看待。
或许我们每个人都曾佟振保过,但只要未付诸于行动都无可厚非,毕竟贪得无厌得陇望蜀是人性的通病。因为你爱的已经占有的你都熟悉了解,时过境迁终归趋于平淡,但是你未得到的却留给你太多太多幻想,热烈而空洞。
再轰轰烈烈的爱情也经不起岁月的冲释,家长里短柴米油盐之后最终回归平静。就像张爱玲说的那样,男人经历了几番花开花落,不管是红玫瑰的热烈芬芳,还是白玫瑰的静如止水,岁月流逝,他还是要在泪光中面对现实,回归本真。
张爱玲是伟大的,一口婉转悠扬的吴侬软语,身着一袭华丽的旗袍,雾鬓云鬟,优雅地翘着二郎腿淡然地抽着烟,目光望向淅沥沥的窗外,劝诫天下人洁身自爱。
02
或许张爱玲未曾想到,63年后,一个香港人用男性的视角再次解读红玫瑰与白玫瑰,用其标志性的低沉缓和的嗓音唱出了男性的心声。这个人就是陈奕迅。
歌词悲怆无奈,歌曲凄美迷离。如果你不曾读过张爱玲的那本小说,我相信这首歌你应该耳闻。
“从背后抱你的时候,渴望的却是她的面容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因为幻想,所以留恋。抱着圣洁却乏味的白玫瑰,心里想的却是得不到的那位,直挠得内心又渴且痒,或许就连颠鸾倒凤之时都已恍惚分不清红白。同时因为这一层,的确开不了口不得不压抑控制自己的欲望,但是没人能懂。就算逾越了红线事后却空洞失落,只剩高潮后的累与痛,注定不能修成正果但注定悲剧。
握在手中却流失于指缝,再落空。
虚幻的东西终究是掌控不住的,抓的越紧失去得越快。细品整首歌最后这一句再落空,e神颤抖着缓缓吐出,经久不息余韵缭绕,看似平淡又意味深长,充斥弥漫着无奈、痛苦、矛盾、挣扎、悔恨、不甘、缺憾、怅然若失、刻骨铭心、孤独且又无力的复杂意味,让人陷入深思玩味。
陈奕迅同样是伟大的,用自己的方式让这个故事蕴含的道理在芸芸众生中普及升华,正视人的缺陷,尊重爱情尊重自己。
对于爱情,既然决定开始了就要学会经得起平静耐得住寂寞抵得住考验,为爱守候一生一世,用心给养浇灌自己的玫瑰。若不爱,那就连开始都免了罢。
我们经得起风雨,却输给了平凡——这大概是爱情中最发人深省的讽刺与悲哀。
我们有幸,欣赏到两代巨星用自己最擅长的方式演绎这凄美的爱情故事,警醒我们活在当下,珍惜身边的每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