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多余的话写在《麦荞掌》之前

黄土塬上黄土几千尺厚,也不知道我的祖上是顺着哪路风而来,落在陇东的深山里。

上数祖上四代,到我这里,混成最囊的那个:太祖三十,凭着勤苦苦出一方财东,可管一族大小事务;曾祖三十,旧政府文武授鼎,新政府县府为官,分管一县教育文卫;祖父三十,遇政治大难,携老母姊妹七口,凭一把镐头逢洞当窑,也可度一家三年之荒;父亲十八当家,三十而立,再度执笔,操心幼妹四人入嫁,生养子女两个,皆已入学。

故事,打大饥荒六零年祖父赶一驴子从外头驮回祖母那天便成了一个分界。

一个故事里的光辉与遭遇在那时候已经明显的决定着另一个故事中的色彩和路径,这也许就是被称之为“命”的东西吧,命的好坏其实无法去核实和论证,而这东西里头,他们、我们存活过的痕迹和模样,让我开始更深的思考和面对两个常识一般却如哲学上所说的终极问题:你是谁?你打哪儿来?

看见这两个问题,是我和我这代人要到哪儿去逃不过的命题。我没有描摹历史的雄心,也不想去触碰任何可称为禁忌的绳索,比如政治和论理,比如传统和世俗。只是有一种强烈的如暗语般的指令总在指使我,让我沿路返回顺着他们走过的足迹找到他们。

想来,找到他们,也是在找我自己,找到一把可以解除我自身的蒙昧和我一代人身上的束缚的钥匙。

故而,我不得视而不见或者装作看不见。

现在,我大抵隐约可以看见里头有两个人最主要:一个是在大历史背景下,使得家族命运陡转给后世造成灾难影响却又深埋精神照耀的曾祖;一个是在小日子的艰难中,给予家族香火延续让后世获得重生机会同时承受精神苦难的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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