坡岛实习

疫情隔绝,考完试后在家躺平了整整一个半月,实习的时间也一拖再拖到了暑假中期,从状态甫切换时的茫茫然不知所措,到成功进入假期平衡模式却不得不抽身至学期正常开始,命运仿佛每天都在和自己开玩笑,但这两整年的疫情说到底也像是命运给人类开的玩笑。

所幸的是我的工位侧面是一整面能看到码头的落地窗,整整齐齐码放在海上的船和时而划过的帆船游艇说着这个海岛城市一般的国家发家和享乐的过程。间或有民用机和战斗机从云际跃身擦过,翻覆乌云晴空,在涌动的水面上留下一团虚无模糊的倒影,像坐标轴上的投影规则移动着。天空和海面之间仍旧无法相接,看起来短暂的隔阂实际却很深。坡岛的阴晴总是发生在一瞬间,就像现在的闪电和对面leader变出来的苹果一样突如其来,任何出门前洞察天象的预测大多被打脸,可以称之为魔幻二字。这一点大抵是在入境新加坡的飞机上就有所体会,飞机在黑压压的天空下兜了几转终于找到了降落的方向,把我关于人生头一次迫降转降的幻想堵在了心里。说来可笑,因为地处偏僻,除了飞机舷窗的俯仰领略,半年以来都没怎么好好看过海,似乎地域面积的限制确实潜移默化之间影响了人的探索欲望,甚至本地人走路欲望也很低。说到这里,不得不承认双层巴士对于我而言确实还是个很稀罕的物什,但二层景观实际上却没有太多特殊。

幸福的阈值仿佛随着年纪的增大而升高,很多时候并不是因为失去孩童心,而是不得不成熟之后感知到了四面八方的生活细节叠加冲垮了某一个瞬间的喜悦。这更像是木桶效应,维持一个幸福的生活状态需要四处努力实现阈值,或者降低阈值。但降低阈值本身成为了一个长足的不幸,因为它太过廉价,内耗了巨大的生命成本。所以宁愿不快成为日常,就像交际圈有很多泛泛,但知心者几盏就可以提升交往的品质,生活也总会能迎来一些足够锋利的细节,划破平淡的表面,赋予瞬间短暂的快感——只需要一些这样的细节,就足够支撑着生命继续前行了。

就像在一个无事发生一如既往的早上,如果赶巧是个好天气,这一天就拥有了一个幸福的好开头。天气给人的心情变化在我身上是放大了的,随着年岁的增加,天气的消极影响越来越少但积极影响却越来越广泛了,乌云密布有之壮阔,晴空万里有其轻快。与天气相似的是运动,自考后新晋建立并成功保持的习惯让我久违地感受到了自律的快乐。其实对于新的知识也是相同的道理,只是显化与否与周期长短的不同,便导致世界上愿意积累知识的人远远少于运动爱好者。

再比如偶尔吃到的一顿美餐,或是饭时恰巧聊的还算不错的天,承前启后的轻快和能量让人在交际场里适逢难得的舒适。上一段实习还是小实习生们一起搭伙吃饭,新一段因为团队新成立的缘故,都是前辈带着去吃饭,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聊共同的天,气氛从一开始的尴尬逐渐轻松起来。成就感不仅体现在快速的知识增长上,还有进步的人际关系上。注定地,随着时间的推移,大部分的人际关系阶段性地增长消弭,唯有一些长久仅存。

坐在窗边,离近处的人更远,离远处的天很近。盘旋的鸟群在云母色的天空上四散奔行,落在云际,落在船檐,落在留不下的影子里,撕扯气压,释放黑羽,宣判自由,又遵从法则。它们的灵魂,在死后或许遍遍重复当时的盘旋路线,追逐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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