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缘何不快乐,只因未读苏东坡

有一个很有意思的统计:

有人选了唐宋几位有贬谪经历的大诗人,看他们现存的诗词里,带“笑”字的篇数占比有多少。

苏东坡一生入狱、被贬、又被贬……在放逐中度过十余年,约3000首诗词中,有344首带“笑”,占比11%;

苏轼的偶像白居易,被贬江州,2741首有171首出现“笑”字,占比6.2%;

同为唐宋八大家的柳宗元,被贬永州柳州,一生154首,仅7首带笑,占比4.5%;

而史上最悲苦的诗人杜甫仅为3.9%;

上面这三位,与苏东坡一样命途多舛,有的还没东坡惨,可诗中已鲜见快乐。

林语堂说:“苏东坡是不可无一,难能有二的人间绝版。”

余光中说:“如果要去旅行,我不要跟李白一起,他不负责任,没有现实感;杜甫太苦哈哈了,恐怕太严肃;可苏东坡就可以做很好的朋友,他真是一个很有趣的人。”

你能想象,62岁被再再再次贬到蛮荒之地的苏东坡,发现那地方生蚝特别好吃。

赶紧写信给儿子:这里生蚝太好吃了,千万不能跟朝里士大夫们说,不然他们过来抢,我就没得吃了。

“生蚝肉与浆入与酒并煮,食之甚美,未始有也。又取其大者,炙熟,正尔啖嚼……”——苏轼《食蚝》

后来,宋哲宗将被贬的苏轼从南方召回,上船之前他说:虽然被贬到荒芜之地,九死一生,但我从来不怨恨。

当初要是不把我贬到儋州,我怎么能玩得了三亚呢。

“参横斗转欲三更,苦雨终风也解晴。云散月明谁点缀?天容海色本澄清。

空余鲁叟乘桴意,粗识轩辕奏乐声。九死南荒吾不恨,兹游奇绝冠平生。”——《六月二十日夜渡海》

身处逆境中,却始终能将自己的生活过的生趣盎然。

苏东坡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但一定是做的最淋漓尽致的一个。

他是世间罕见的全才,散文作家、新派画家、书法家、工程师、诗人......样样做得好,样样做得精,却从不像老学究那样苦大仇深。

就好似一个永远不会过气的偶像,几乎世间的每一个人,都能从他身上,找到自己最为向往的模样。

人生缘何不快乐,只因未读苏东坡。

当西方文明的光泽,隐遁在中世纪的幽暗里,中国则在宋代,迎来了自己的“文艺复兴”。

大学者陈寅恪先生曾经说,中国的文化,造极于赵宋之世。

在这个时代里,个性和创造力得到了极大的舒展,而所有艺术种类的变化,都在苏东坡的身上汇拢交织。

散文方面,他与欧阳修并称“欧苏”;

诗歌方面,他与黄庭坚并称“苏黄”;

词作方面,他与辛弃疾并称“苏辛”;

书法方面,他位列“宋四家”;

绘画方面,他是中国文人画开创者之一。

苏东坡不像李白神仙般的飘逸,也不像范仲淹时刻忧心为国。

他就像我们每一个普通人一样,有做人的烦恼和痛苦,却能从旷观中获得解脱。

被贬至黄州,他上能写《赤壁赋》:“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感叹历史悲凉、人生无常。

苏轼《赤壁赋》

下能书《猪肉颂》 :“黄州好猪肉,价贱如泥土。贵者不肯吃,贫者不解煮……”

从生计琐事中寻找乐趣。

他能在枯燥无味的路途中点出色彩。

阳春三月暴雨突至,大家没有斗笠和蓑衣,都惊呼着躲避,十分狼狈。

只有苏东坡没有闪躲。

没过多久,雨停了,在这急剧变化的阴晴里,被浇成落汤鸡的苏东坡,口中却悠然吟出一阙《定风波》。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也能在满目疮痍的日子里挑出快乐。

被贬至惠州时,身为罪官的苏东坡不敢与权贵争羊肉吃,只好买没人要的羊骨头。

他发挥手艺,先把骨头煮熟,倒点酒去腥,撒点盐接着烧烤,把羊骨头煮得嘎嘣脆。还说:“这羊骨头能吃出蟹的味道,连身边的几条狗都嫉妒我了。”

而他穷困潦倒时做的羊脊骨,流传千年,竟成了现代的羊蝎子。

每个中国人心中都有一个苏东坡。

苏东坡是我们大家的,每一个人都有机会亲近他,读他,体悟他,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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