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阿拉斯加海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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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景:阿拉斯加湾位于美国阿拉斯加州南端、介于阿拉斯加半岛与亚历山大群岛之间,为北太平洋自然条件较好的海湾之一。因为冰山水和阿拉斯加海域的水密度,盐度有极度大的差异导致出现了两种不一样的颜色。浅蓝色的海域为冰川融水,深蓝色的则是含盐量极高的海水,两个水域碰上了就会形成双色的海洋。
壹.

海岛的风向来是温凉而自由的。阿拉斯加岛也是,兴许是全年温和潮湿的气候让陈楠有了再次光顾的欲望。海水由于自然环境引起的物理现象起初并没有引起陈楠的兴趣,海上的浪潮不断翻滚出浪花,陈楠的声音在海啸的呻吟️中变得模糊不清。

陈楠想起了男友挥着手臂对着海湾不断大叫的场景,那个时候他们并不在意周围陆续传递过来的目光,不间断的哀怨咒骂似乎只是他们挥扬青春的背景交响曲,只能在海浪的呜咽声中慢慢被少男少女欢乐的尖叫声吞没掉。而眼前这个被世人代之为“意难平”的阿拉斯加海湾,在陈楠眼里,不过是一场记录爱情的旅行而已。

与上一次不同,这次孤身一人来到这片海域,陈楠心里倒是多了几分冷静和释然,幸好她没有固执的把数学上的洛必达法则真的应用到爱情上,在没有答案的答卷上,再厉害的公式始终只能解答出一个范围值,而爱情并不是简单的纸笔之间的摩擦运算,它的复杂程度让她这个自以为智商上有卓越天赋的人都有些头疼。

又是一阵海浪翻起,陈楠把目光落在了那个躺在沙滩边上,身型摆成一个完美大字的男人身上,透过墨镜,陈楠只能隐隐看到男人健壮的肌肉。海浪席卷到离男人几尺距离的时候,陈楠踢了踢男人的小腿,顺势拉起了这个即将被海浪吞没的人。

陈楠躺在沙发椅上,把墨镜从眼上缓缓移开,扬起红唇,低头看了一眼正在打量着她的金发碧眼的男人。他抬起头没由得来了句,“你是中国人。”陈楠一愣,倒也没想到眼前这个人的中文发音这么好,她将椅子上的干毛巾扔给男人,手指轻勾将墨镜移正就挪步离开,没走多远,陈楠身后就传来一阵尖叫声。

贰.

陈楠回头的时候,男人已经被人群包围住,她嘴角微张,其实一个人要是真的想死的话,那一定会是小心谋划,无论是在白天还是黑夜,周围必然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光景,风声也罢,雨声也好,他的心要么极其安静,要么过于嘈杂,而眼前这个男人的寻死明显是过于张扬跋扈。她回到了住处,夜色伴随着灯光的明亮逐渐消失,偌大的落地窗前,空气中弥漫着女人沐浴后的玫瑰花瓣的香气,从桌角箱子里拿出酒,陈楠气若游丝,仿佛透过窗子看见了一个真实的自己,真巧啊。

环球旅行不过是她用来逃离游戏的一个借口罢了……

“这座城市天生就适合恋爱,而我天生就适合爱你。”有多适合呢?才刚刚毕业的年纪,她就已经害怕了这种感情,当一个人和爱人无比相像,他们望着彼此的脸就像望着自己,拥抱在一起没了心动,就连亲吻都是一件需要反应思索再做的事情。陈楠想起了那个人,她的初恋,哦也是唯一爱过的那个人,柏一鸣。

那个年纪的陈楠还没有完全想到他们的未来,她只是突然想着,那个人群中一眼望到的那个人,是应当要和她有些故事的,因为她没见过和她这么相像的……异性人。他和柏一鸣有一段不为人知的开放式恋爱,这似乎是一场对前面那段刻意忠贞爱情的报复式心理,两个无比渴望自由的人却紧紧把对方锁在一起,可是两个无比相像的灵魂在日日夜夜的重复贴合的过程中再也不会有一开始的那种习惯和感受。

而就当这种由于情感走在一起的爱情一旦变得理智,那么就再也回不到最初的那种状态,就是普通人恋爱后期的那种平淡期,或许对于陈楠而言,这并不只是平淡期而是两束交叉后又各自运作的双向直线,这太明显了,她无法欺骗自己去过这样的生活,就像她无法在柏一鸣提出喜欢孩子时露出微笑一样,她知道的,她没有办法为他人而活。

陈楠想着想着突然想去吹吹夜里的海风,她带着还未喝完的酒,走出门外,没过多久,就在她举起相机准备拍下这片令她心神荡漾的神秘夜景时,她注意到了远处那个熟悉的身影,巧合的是,那个身影正在在她相机里变得越来越大,陈楠微微皱起眉,下意识想打发眼前这个夜行者,只是还未开口,男人的一整张脸彻底映入了陈楠的眼帘,随即而来的甚至有酒杯碰撞的声音,“或许,你是一个很善良的女人,但对于我,你让我失去了获得新生的机会。”陈楠认出了眼前的这个人,正是白天那个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还要二次寻死的人,“如果说你现在想继续跳海寻死,死第三次,我压根不会看你一眼。可是我猜你不会,因为现在是夜晚,人们都在深睡,没人会注意到你,而我也只是来拍夜景。”

陈楠毫不客气地朝男人轻笑,海风将她的长发吹拂到脸上,夜色更是将她姣好的面容完全藏匿,“是啊,我以为在那种情况下,她会回来找我,第一次我站在海水里的时候,我明明看到她望向我的眼神,或许,你没有救我,她也回来救我。”哦,原来是一个被爱抛弃的愚蠢生物。陈楠沉默,她将手中的酒饮尽,把酒杯放在了一侧表面平稳的石头上,继续拿着相机,“咔嚓”一声。

“你看,我拍的好看吗?”

陈楠把相机递了过去,明显看到男人嘴角抽搐了一下,她不以为意地继续说道:“其实我拍照技术很烂,但是我一直在这些装备上下功夫,以前他总是会在我生日的时候送我相机,因为他知道我喜欢记录。但是忽然有一天,我就不喜欢了,我讨厌我的拍照技术,感觉自己成了一片美景的玷污者,而就在这种厌恶感到达顶峰的时候,他又送了我一台相机。”

男人拿起相机站在陈楠刚刚站的地方又重新拍了一张,“咔嚓”一声,然后不以为意地又递到陈楠手上,似乎是一个角度,可是拍出来的却是不一样的风景,陈楠甚至有点愤怒,她随机又被自己微妙而幼稚的情绪笑到,她收起相机,转向男人,“不合适的东西,再怎么尝试也没有用,即使用极端强制的手段绑在一起还是没用,我已经试过很多年了,但还是玩不明白摄影这个艺术,可你能想象吗?我是个热爱风景到痴迷的人,怎么能舍得放弃……”

陈楠停顿了一下,将相机放到了男人的手上,就在她拿起石头上的酒杯即将和男人擦肩而过的时候,她又开口,“所以,最终我选择放它自由,我不适合它,它有很多可以选择的人,或许你就是那个人。”陈楠说不清当时是什么感觉,也再没听得到身后的男人说了什么话,她只觉得说完那番话之后,心灵有了从所未有的解脱和释然。她回到了酒店房间,依然在落地窗前,开了第……不知道多少瓶酒,酒精似乎麻痹不了她,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没醉,因为她希望明早一睁眼就可以看到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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