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打工生活各种问题,讲述发生工厂真实事件,与众多打工者一起成长,见证打工生活不易,创作不易欢迎关注。
我叫张悦,来自河南省安阳市,老家是穷困农村,父母是本分农民,家中有三姐弟,我是最不受待见老二,从小家境贫寒,有好吃的必须先给弟弟,我变成家里可有可无的角色。
六岁时,外公带表弟来串亲,妈妈买两包方便面给表弟吃,我只能给表弟泡方便面时,将袋子里饼碎渣子,偷偷塞到嘴里吃,细细咀嚼感觉满口生香,是我吃到最好的零食。
七岁跟着父母打工四处奔波,父亲下乡揽活砍椅子赚钱,母亲则在旁边帮忙打零工,大姐比我大两岁,在家里照看我,一起做些力所能及家务。
白天父母忙工作忘记吃饭,我年纪小在锅台烧火,大姐个子不高踩着凳子,往铁锅中添水,给父母搅面疙瘩吃,但年纪小做饭半生不熟,装到饭盒送到父母面前。
父亲干活累得满头大汗,喝一口半生不熟面疙瘩,感动热泪盈眶说,“没想到小丫头长大了,知道帮大人干活,跟着爹妈让你受苦了。”
我倔强地仰着头说,“爹一点不苦,只要一家人快乐,即使受再多的苦我也愿意。”
母亲也饥肠辘辘,接过饭盒狼吞虎咽喝了两口,在一旁偷偷地抹眼泪。
很快母亲怀孕了,不能帮父亲干活,生活重担全压在父亲身上,父亲更是起早贪黑下乡揽活,有时大姐年龄稍大点会帮忙,我只能在家里帮着父母洗衣服。
晚上半夜十二点,突然母亲躺在床上喊肚子疼,疼的满头大汗,我连忙掀开被子哭着问,“妈你怎么了?”
母亲喘着粗气说,“丫头,我怕是快生了,快去隔壁叫你王婶。”
乡村夜半时分,四周黑压压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我年纪小又十分害怕,想着母亲在床上疼得死去活来,只能双手拿根棍子壮胆,快速跑到隔壁王婶家,拼命的敲门栓大喊,”王婶快开门。“
屋里传来王婶不悦的声音,“小丫头,什么事这么晚了,不会明天再来。”
我急得哭喊,“王婶快到我家看看,我妈快生了。”
王婶知道事情紧急,连忙披上衣服,快速跟着我跑到茅草屋,嘱咐我到厨房烧热水,年幼的我只能踩着凳子,往铁锅里加热水。
接热水时,不小心被热水烫伤手背,直接从凳子上摔下来,疼得我呲牙咧嘴,只能强忍眼眶泪水咽下去,慢慢地扶起凳子,继续打一盆热水,端到王婶面前。
半个小时后,父亲得到消息赶回来,母亲顺利添个小弟弟,看到我右手被热水烫伤,小手背烫出一层大血泡,父亲把我搂在怀里面,忍不住大哭出声,“丫头,让你跟着爹妈受苦了。”
“不苦,再累我也不苦。”我眼眶强忍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流下来,那一年我才8岁。
一家人回到老家,8岁我开始背起书包上学,走进向往已久的学校,学校是三间旧庙改建,原来有一个老和尚,被赶跑之后改成学校。
上学时,同龄孩子已经开始上二年级,由于个子太高,一年级老师不收,只能去二年级混日子,老师讲课就跟听天书一样。
乡下学校一个班级坐七十人,一张桌子挤三个人,老师教学能力也是参差不齐,更有奇葩老师惩罚学生方式,竟是帮老师种菜地,孩子大多数放养式教育,学习成绩更是极限下滑。
九年义务教育糊里糊涂的过去,初中毕业选择下学,在家干农活帮忙,十八岁年纪太轻,对未来茫然无知,甚至不知道将来能做什么?
眼见村里大几岁年轻人早早辍学,到南方外出打工几年,各个穿着时髦衣服回家,手上拿着最新款手机,内心里好不羡慕。
心里也跃跃欲试,想出去南下打工,早点出去打工赚钱,给父母盖一套大房子。
选择和同村要好小姐妹,一起南下东莞打工,我们进第一家工厂是一家毛纺厂,现在想起来绝对是一家黑厂。
车间里纺织机一人多高,每天纺织机高速运转,轰鸣声响彻整个车间,里面一排排机器看的人眼花缭乱,室内的温度比室外要高三度,即使春天也依旧热得满头大汗。
纺织厂女工工作主要是,在纺织机线头快断时,左手需要拆线,右手用一把小勾刀勾线头,机器转速非常快,所以你手上速度必须快,一不小心容易割到手指。
我亲眼看到车间同龄女工,因为不小心被勾刀勾到手指,立刻鲜血如注,当时差点把我吓哭,晚上哭着给妈妈打电话,诉说想回家工厂太黑暗,妈妈则在电话里头哭。
纺织厂没有休息,每天工作12小时,每天机器纺织还会定产量,如果没有达标,不但被领导一顿吊,还要扣工资,一个月累死累活才两千多块钱。很多同来小姐妹受不住,干了两个月就走人,走的时候还被恶意扣一半工资,只有我一个人咬牙坚持下来。
在外打工经历给我极大教训,以后找工作一定要仔细打听清楚,否则一旦进黑工厂遭罪不说,还赚不到钱。
我刚二十岁时,父母怕我远嫁,到处托家里媒人介绍对象,我见第一个对象,名字叫陈石,1米72的个子,皮肤黝黑,但能说会道,刚到家亲热与父母交谈,很会自来熟。
但我对他印象并不好,感觉身高和长相没达到理想要求,属于人堆里根本认不出来,他见我第一面一见钟情,对我展开疯狂追求,经常隔三差五帮父母干活,会花钱买各种女孩喜欢礼物,暗地里送过来,但我依旧十分冷淡。
父母仿佛被他收买一样,在我面前拼命说他好话,说女人找男人一定要找会过日子,长相不需要太突出,只要踏实能干就行。
后来经过我仔细观察,发现陈石也确实比较实在,没有什么不良嗜好,便羞涩点头答应。婚礼极其迅速,一个月订婚,三个月后举办了婚礼。
陈石家彩礼给得非常高,也是父母同意婚事的重要原因,女孩会憧憬结婚幸福生活,我彻底变成家庭主妇,上午帮着公婆下地干农活,下午在家忙里忙外做饭洗衣服。
对此我无怨无悔,感觉作为女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只要夫妻两个努力干活,总有改变自己命运的一天。
结婚后面对柴米油盐,每天过日子琐碎生活,首先我结婚时彩礼太高,牵扯到结婚后还账问题,公公婆婆对我怨声载道,总话里话外说我父母贪图钱财。
当时气得我直接怼过去,结婚之前你为什么不说,结婚之后却唠唠叨叨。
和公婆之间矛盾大不了,过不到一起去,选择直接分家。
但最令我伤心,是我发现陈石是个妈宝男,什么事都要听妈妈的话,在家里只要婆婆一瞪眼,丈夫吓得不敢吭声。
老公二十多岁成家立业,婆婆因为一点错误,当面打陈石一耳光,气得我当时饭都不想吃,当场和她吵一架。
婆婆说,“我把儿子养大,教育自己的儿子有什么错?”
我说,“你儿子现在已经结婚,他就是我的丈夫,你不能当着我面打我丈夫。”
在我和婆婆大吵时,丈夫却吓得不敢吭声,在一旁唯唯诺诺。
更令我气愤的是,晚上和丈夫之间私密的话,甚至第二天丈夫直接告知婆婆,婆婆找个由头开始指桑骂槐。
不久我头晕嗜睡,发现怀孕三个月,第一次做母亲心情十分激动,想给陈石一个惊喜,先暂时不告诉他真相。
没想到晚上吃饭时,婆婆又拿着彩礼事情说事儿,气得我当场怼起来。
结果陈石帮着婆婆说话,气的我当面把碗给摔了,丈夫直接扇我一巴掌,当时我脑中一片空白,长这么大我妈没舍得打我,竟被丈夫打一巴掌,气得我直接和他厮打起来。
婆婆还在旁边帮腔,让陈石狠狠教训我一顿,撕打过程中,他用力推我一下,当场摔倒在地上,大腿流出大量鲜血。
当我从镇医院醒来时,得知孩子彻底没了,那一刻我万念俱灰,与陈石最后一段感情,也彻底断绝,当天下午不顾身体虚弱,直接离开医院哭着回到娘家。
和陈石选择协议离婚,我孤身收拾行李,返回东莞打工,找一家大型电子厂上班,在工厂一干十年,每天重复枯燥乏味生活,早已经令我精神麻木,时间慢慢磨灭离婚伤痛。
即使车间有男生追求,我也不敢答应,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用打工存款在老家城市买一套房子,母亲打电话时总是哭诉,当时不应该贪图彩礼钱,结果却害了我一辈子。
对于父母我没什么抱怨,毕竟家里还有弟弟需要结婚,要一点彩礼钱是可以理解,再说当时结婚是两人心甘情愿,既然不同意,为何选择结婚。
结婚之后又各种理由找麻烦,明显太欺负人,窗外雨安静下着,伸手接过雨水,手心带着丝丝凉意,孤独城市始终不属于我,早晚还是要离开。
唉……人生总充满各种烦恼,现在我已彻底看淡,今年刚过完35岁生日,我已经彻底变成大龄剩女,过去的总该过去,人生应该向前看,希望尽快找到诚实本分男人过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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