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动情吧(七)

      南大涪山中学,我中考后报名自招的学校——出了名的难考。据说每年自招时,全省的优秀学子都会集结在此,大概新增两三万人,考试那两天这座城市的宾馆全部都会被订满,去学校的道路被车辆和行人围得水泄不通。这些行人,以中年人居多,考生只占三分之一,仿佛来参加考试的不是十五六岁的孩子,而是或面色凝重,或手拿文具的家长。而我,此刻已是在南大涪山中学的高一下学期学生了。个中荣誉感不由玆生。

      “陈拗”,我望着窗外出了神,一时没答应上来。

      “陈拗,请回答这个问题。”老师语气更为严厉。

        一头雾水的我下意识地回了一句“啊~”,连身子都还没起来。

      “啊什么,回答问题。陆虞候陆谦火烧草料场,豹子头林冲风雪山神庙这一段中有三次关于雪的描写,请找出并分别简述其作用。”

      本就沉重的身子听了语文老师这一阵噼里啪啦的持续输出以后愈发沉重,连翻书的动作也变得笨拙,哆哆嗦嗦的。我的目光像日军的探照灯一样疯狂在教材上扫视,但“雪”好像有了老头子的灵魂,此刻身形矫健,惯于躲藏,我连一处都没有找到。同桌小心翼翼指着他的书对我使眼色,我抬头望了一眼,正好迎上语文老师的伽马射线。一瞬间,我的脸红到了脖子根,心跳一秒跳了好几下。

      “你找到了吗?就刚刚讲的那里。”语文老师推了推眼镜。

      “…第一处在…”,慌乱中我终于看清了同桌的提示,“…雪下的紧了…”

      “好,你坐下吧。”我如释重负,长舒一口气,内心对同桌感激不尽。

        语文老师眼光也忒贼了,这么靠后的位置也看得见,真不愧叫邹严。外号“走眼”。一双眼跟长了腿一样,瞟起人来矫若神行太保,任何人都逃不过他那双会走路的眼。

      “上语文课听他吹比其实蛮有意思的,结果被这么一搞,唉,一点听故事的心思都没了。”    下课,我对同桌说。

        “你有听他讲课吗?我瞧着你小子不对劲好久了,从开学到现在节节课上走神。怎么,看上哪个妹子了?跟哥们儿说说。”他靠过来,一脸坏笑。

        “怎么可能。窗外比较漂亮而已。蓝天白云阳光绿树,比这些枯燥死板的课堂好不知多少倍。”我推开他。

        “骗谁呢。诶,是不是坐在窗边扎着马尾辫的那位。”他用手指了指。

        我顺着看过去,回笑到:“该不是你看上她了吧。上学期期末时候她找我打过球,我有她联系方式,要不要?”

      “好啊好啊,有她QQ吗?”他满脸笑容。

      “滚开,没有。有也不给你。”

      “你好歹感恩一下吧。刚才谁帮的你 这才几分钟就给忘了。”

        “这样吧,我考虑考虑,具体得看你之后具体表现。”

        ……

      总算糊弄过去了。有那么明显吗?我真的开始在意她了?我心里一遍遍质疑自己。

      “叮铃铃”,上课铃声再次响起,转眼就是这上午的最后一节课了。这节课是数学课,数学老师名叫谭芳,年龄未知,显然不小。可风韵犹存,穿着鲜艳,举止头足间大抵可揣测出年轻时候必是一位美人。我喜欢上她的课,但这节课仍是什么都听不进去。只因窗外凉风带走了我的思绪,窗边倩影笼罩了我的视线。也许同桌说对了吧;也许这只是这个年纪再普通不过的寻常情感而已,并无其它。我也迷惑了。但愈是迷惑,便愈是想看她;愈是想停止看她,愈是不能停止。

     


 

       

 

       

     

你可能感兴趣的:(我没有动情吧(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