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楼的回忆

        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前期,人们大都居住在单位分配的公房。这年冬天,因为结婚,单位便从一座宿舍楼里找了两间小屋给我。

        这座只有二层的宿舍楼,坐落在单位院落的北侧。由于里面安排了不少新婚青年居住,因此被当时的一位领导戏称为“鸳鸯楼”,小楼也就得此美名。小楼的砖墙是红色的,房顶是红色的,外墙没有粉饰,边沿没有装饰,简陋而又普通,与普通的农舍几无区别。但在我看来虽经几年风雨的侵蚀,红色依然是那样的艳丽,给人温馨的感受。

        鸳鸯楼是地道的筒子楼,也有人称之为赫鲁晓夫楼。直贯东西的过道在房屋的中间,两侧是相对着的面积相同的小房间。每层南北各有10间,楼梯只有一个,居于中部,占着一间房子的位置,踏步宽大且缓平,很适合孕妇行走。

        楼内居住的小家庭,每家都自己生火做饭。做饭的地点就在这过道之中。约1.5米宽的过道北侧放着做饭的煤炉,作灶台用的课桌以及水桶和放置煤基的纸箱,使宽大的走道变之仄仄。每到中午11点多钟,过道里站着或切菜、或跺肉、或炒菜的家庭主妇,男人们则或帮着择菜,或做些帮着拿些调料的下手,有时也会有两三个的手里抱着孩子的男人在一起聊天吹牛。说些单位的新闻或社会上一些有趣的话题。锅里飘出的肉香、饭香总会让那些饥饿着的人忍不住地瞧瞧邻居家做哪些好吃的。若有人用相机摄下,就是一幅充满人间烟火的生活画图。

       我的婚房在二楼,紧挨楼梯东侧,门对门的两间。作为结婚的准备,买了一套组合家具和一台17吋的金星彩电,花了约四千余元。同时还购置了小家庭应具有的如煤炉、锅碗瓢盆等一些生活设施。但那时内人在相距30千米外的乡镇工作,而我父母同住城中,且离我工作单位不足千米,因此平日里我每天只是到那儿睡觉。除爱人生孩子产假那段时间,几乎没有单独开伙。

       入睡前用热水洗脚这是养成了多年的习惯。而我居室里的水壶晚上总是空空的。批改完作业,再看完两集电视的我就会像小偷那样悄悄地在过道中徘徊,伸手试试邻家炉子上的水壶,找到比较热的就偷偷地拎到我的卧室,将我的水瓶装满,再将水壶里的水加满,反正封了的炉子是烧不开水的,谁也发现不了。这样不但解决了晚上的洗脸洗脚用水还解决了明天的洗脸刷牙用水。

       这个楼的一个缺点是楼内没有用水间。本来楼道对面那间房子是盥洗间,大概是因为容易堵塞等原因拆除了,因此洗漱等都要到楼下室外公用水池。平时倒也没有什么,但孩子初春时节出生后,,就感到很不方便了。因为每天都有好几张带有童便的尿布要我去洗,冰冷的自来水,凉飕飕的北风,将手冻的通红通红,几张尿布洗完,手都发僵了,要个把小时才能缓过来,一个月后气温不凉了,孩子的尿布也干净了。

       这个楼里居住的都是本单位的同事,每天从早餐到晚餐都能相见,所以彼此间无话不说,十分亲热,这与住在单元楼,门一关彼此不相往来是不好比的。

       在这楼中我住了近3年时间,后来因改建拆除,家里的自建房又正好完工,于是告别了筒子楼。但有时还会回想起当年的激情、友情和爱情。

202208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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