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书》研读354：傅常郑甘陈段传（二）

  傅常郑甘陈段传（二）

甘延寿

甘延寿字君况，他是北地郁郅县（今甘肃省庆城县）人。他在年少时以良家子善骑射才的身份进入羽林军，用手投石和跳跃的功夫在同辈中无人可比，曾经飞身跳过羽林亭楼，因此升任为郎官。在考试徒手搏斗后担任朝门，他依靠有勇力受到皇帝宠幸，稍后升迁为辽东太守，随后被免职。

车骑将军许嘉推荐甘延寿担任郎中、谏大夫，出任西域都护、骑都尉，和副校尉陈汤一起诛杀了郅支单于，被封为义成侯。甘延寿去世后，谥号为壮侯。爵位传到曾孙时，因为王莽败亡，封国断绝。

陈汤（？～约公元前6年），字子公，山阳郡瑕兵（山东省济宁兖州市）人，他年少时喜欢读书，博闻强记善写文章。因家中贫寒靠乞讨维持生活，他被人们认为没有节操，不被州中人称赞。陈汤向西到长安谋求官职，被任命为太官献食丞。

几年后，富平侯张勃和陈汤交往，称赞他的能力。初元二年，汉元帝诏令各诸侯举荐秀才，张勃举荐了陈汤。陈汤在等待朝廷升迁，期间父亲去世也没有奔丧，司隶校尉奏报说陈汤不守孝道，张勃也被认为推荐不实，被削夺掉两百户食邑，正在这时张勃去世，被朝廷赏赐谥号缪侯，陈汤则被逮捕入狱治罪。陈汤后来又被推荐担任郎官，他多次请求出使外国。很久之后，陈汤升任西域副校尉，和甘延寿一起出京任职。

先前，汉宣帝时期匈奴内部发生混乱，五名单于争夺位置，呼韩邪单于和郅支单于都派遣自己的世子入汉朝服侍，汉朝全都同意接受。后来呼韩邪单于单独到长安称臣朝见，郅支单于认为呼韩邪单于因为实力衰落投降了汉朝，已经不能支撑，就出兵向西占领了右方的呼韩邪单于领地。这时汉朝正派兵护送呼韩邪单于返回，郅支单于因此向西连续攻占呼偈、坚昆、丁令，兼并三国后统一起来。

郅支单于怨恨汉朝拥护呼韩邪，不帮助自己，就把汉朝使者江乃始等人扣留侮辱。初元四年，郅支单于派遣使者到汉朝奉献，要求带走侍子，表示愿意内迁归附。汉朝讨论后，准备派遣卫司马谷吉等人护送。

御史大夫贡禹、博士匡衡认为，《春秋》大义中说“许夷狄者不一而足”，现在郅支单于归化条件还没有成熟，其所在的地方又太遥远，应当派遣使者护送单于侍子到边塞后马上返回。

谷吉上书说：“中国和夷狄有扯不断的情义，现在我们还收养保全了他们的世子整整十年，德泽十分丰厚，如果让他们空空而回不欢送，或者只到边塞就返回，这是表示要舍弃不再爱护，会让他们失掉归附之心，马上就会抛弃前面的恩情，反而生出怨恨之情，这种做法很不妥当。议论者只是看到前面江乃始没有应敌计谋，缺乏智慧而被困住，导致遭受耻辱，所以事先替臣担忧。臣有幸得到强汉的符节，奉承明圣诏旨，宣谕陛下厚恩，他们不应当凶暴狡诈。如果他们真敢怀禽兽之心，对臣施加无礼，那么郅支单于会长期背负大罪，肯定会逃遁得远远的，再也不敢接近汉朝边塞。如果舍弃一名使者能安定百姓，这是符合国家的利益，也是臣等的愿望。臣等愿意护送郅支单于的世子前往匈奴王庭。”

汉宣帝把谷吉的上书交给朝臣们讨论，禹贡坚持原来的意见，认为谷吉这次前往肯定会为国家取悔生事，不能答应他的要求。右将军冯奉世则认为可以，汉宣帝最终答应下来。谷吉等人到达后，郅支单于大怒，下令杀掉了谷吉等人。郅支单于自知这次背负了汉朝，又听说呼韩邪单于力量越来越强，就向西奔逃到康居。

康居王把自己的女儿嫁给郅支单于为妻，郅支也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了康居王。康居王很尊敬郅支单于，想依靠他的威势来胁迫其他西域国家。郅支单于多次借康居的军兵进攻乌孙，一直深入到达赤谷城，杀掠当地百姓，驱赶走牲畜，抢夺走财产。乌孙人不敢抗击，导致西部边境空虚，无人居住的地方达到上千里。郅支单于自认为已经成为大国，威名尊重，又乘胜骄横，不再对康居王礼貌，因为生气杀掉了康居王的女儿和很多康居贵族、数百名百姓，有的被肢解后扔到赖水中。他还征调百姓修筑城池，每天劳作的达到五百人，前后两年才结束。他还派遣使者责备索求阖苏、大宛等国每年进贡，他们都不敢不给。汉朝先后派遣三批使者到康居索要谷吉等人的遗体，郅支单于扣留侮辱使者，不肯听从诏令，反而故意通过汉朝的都护上书说：“我们处境十分艰难，希望能归附强汉，派遣世子入侍。”郅支的骄傲侮慢就是这样。

建昭三年，陈汤和甘延寿出使西域。陈汤为人沉着勇敢有大谋略，平时多有策谋，喜欢建立奇功，每当经过城邑山川时，他经常登上观望。接到出使外国的使命后，他和甘延寿谋划说：“夷狄人都畏惧服从大部落，这是其天性。西域本来属于匈奴，现在郅支单于威名远闻，侵凌乌孙和大宛，经学替康居谋划，一直想降服他们。如果让郅支单于得到了这两个国家，向北就能进攻伊列，向西可攻取安息，向南排斥月氏和山离乌弋，几年之内，西域的城郭诸国都很危险了。何况匈奴人性格剽悍，喜欢攻伐，如果让其多次取胜，时间一长就会奴役他们，肯定会成为西域大患。郅支单于所在的地方虽然偏远，但那里的蛮夷没有坚固城池和强弩守卫，如果征调我军的屯田吏士，驱使乌孙的军兵，直指其城下，郅支单于想逃亡没有地方可去，选择守卫则实力不足以自保，这样的千载之功可一朝而成。”

甘延寿也认为陈汤说得很对，想要奏报朝廷后再作决定。陈汤说道：“如果国家组织公卿大臣们商议，非凡的大策不是凡人所能预见到的，他们肯定会不同意我们的意见。”

甘延寿正在犹豫不决，期间突然生了一场病，陈汤就独自假传皇帝圣旨调动西城各国的军兵和汉朝在车师戊己校尉的屯田军士。甘延寿听说后，大惊起身，想要起来制止。陈汤大怒，按剑喝斥甘延寿说：“大军已经集结完毕，你这个混蛋难道想要坏大家的事吗？”

甘延寿这才被迫服从，部署行军阵势，增设扬威、白虎、合骑校尉，汉军和西域各国军兵共计四万多人，甘延寿和陈汤随后上报，奏报弹劾自己私自假传圣旨，以及出兵的详细情况。

陈汤

黄其军

        作于2021年12月10日（古历辛丑年十一月初七）

    文中照片来源于网络，对作者的辛勤劳动表示衷心的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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