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花嘴往事(三)

读高中时的我

我和幺叔常到车沟面条加工厂玩儿,我们认识了一只手有残疾的50多岁男人,姓什么忘记了,他一生未娶。他住在离车沟面条加工厂下方不远处,他的房子不能叫房子,应叫石屋,一块大石头下方,就是他的家,他简单的围绕大石头干砌着石栅栏,没有柱梁瓦,逼仄的石屋里面有床有灶,床头还有不少书籍,映象最深的是有多本杂志,叫《东放红》 ,那时候书籍很少,我拿着这些书如饥似渴阅读起来,虽然里面都是关于政之和阶及的内容,我也是一睹为快。

随着恩施市到红土乡的公路修通,车沟面条加工厂水渠被毁,这水车为动力的面条加工厂结束了原始加工技术使命。大队在我家对面中岭包上盖起来了大队部和新学校,办起了电动加工厂,闸一合上,强大的电流带动电动机转动起来,加工效率大大提高。面条加工、玉米粉碎、大米加工、榨油机械等一应俱全,山花嘴永远告别水车时代。

爷爷在电动加工厂干了一段时间,也许效益不好不干了,别人接手继续干。

爷爷又在家里擀鞭炮卖,买来加工用的鞭炮烧纸,黄色的纸张,就是老人去世后当做纸钱的黄纸。切成长方形码放整齐,放在擀橔旁边备用。两张黄纸卷在像筷子的小圆棍上,放在擀橔上沿,爷爷右手拉着擀橔上可以摇摆的擀盘,使劲往下一拉 ,鞭炮纸筒就成型了。我家住在爷爷隔壁,晚上夜深了,还听见爷爷擀鞭炮的声音。鞭炮管做好后被爷爷捆绑成六边型,放在家里,做到一定数量后,就用刀切,一切两瓣,鞭炮长度就被切成我们平常看见的长度,约一寸长。然后就是上黄土、上炸药、再封口、插引子,至此基本上就完工了,一万响六边形的鞭炮就可以放到商店出售了。

加工鞭炮是很繁琐的工作,这一番操作能赚多少钱我不知道,估计没多少,没见爷爷发财过。

我亲奶奶我没见过,她老人家去世时,我父母还没成婚。但她的两个妹妹我见过,一个我叫姨嘎嘎,嫁到我家旁边黄家包上黄家,后来成了我二姑的公婆,我二姑是和姨嘎嘎的大儿子结婚,即我的二姑父。

亲奶奶家共四姐妹,没有儿子,最小的女儿招的上门女婿,我父亲叫最小的女儿为幺舅,我则称幺舅嘎嘎,前几年还见过,九十多岁了。

我的后奶奶会接生,俗称接生婆。后奶奶有听诊器、听筒等接生工具。附近乡村生孩子都是我后奶奶去接生,那年月还没计划生育,生孩子就像下猪仔,一个接一个生,那年月生态环保,很少听说不孕不育的人。后奶奶的业务遍及十里八村,有时候是连轴转,加班加点忙接生。

过年的时候,后奶奶家可热闹了,凡是后奶奶去接生的人家都在正月初几里给后奶奶拜年,鞭炮声、拜年声此起彼伏,一批人刚走,又来一拨人,络绎不绝。

后奶奶年轻时应该是美人儿,我听二姑说,后奶奶年轻时,经常穿旗袍,加上有接生手艺,日子过得舒适。

小时候我挺羡慕幺叔的,他吃穿都比我好,他两姊妹,爷爷会加工面条,后奶奶会接生,经济情况比我家里强,我们家有四弟兄,全家六口人,家大口渴。幺叔穿的确凉衣服时,我还在穿兰咔叽、北京兰衣服,幺叔还长的帅,瘦高个,国字脸,长相有点像著名央视主持人李勇,幺叔穿着华丽,在学校回头率很高。我这当侄儿的偏偏不肯长,相貌比较朴素,典型的矮丑穷,对幺叔只有“羡慕嫉妒恨”。

后奶奶、幺叔、幺姑一家一直很和谐,晚上一家人谈笑风生,有时候还唱几首歌,我家在隔壁,听着他们开心快乐的生活。

那年代读小学初中是很休闲的 ,课本少,无补课,考试无压力,没有恢复高考,读书很洒脱。父母也没多少闲心过问你读书情况,吃饭都吃不饱,读书读多少算多少。

读小学的时候,我们的学校在皮家屋场。因教室少,老师也少,我们读复式班,一个班上有一年级、二年级、三年级,老师先给一年级上课,那两个年级的就预习,以此类推。

我和幺叔一起上学,二姑家大儿子比我小三天,也一起上学,这个表弟一开始和我们一起上一年级,后来他留级了,一年级读了三次,开始我以为他读书不行,后来才知道,我二姑身体不好,经常到二姑父上班的沙地乡治病,表弟在家里既要做家务还要带弟弟,耽误多了成绩差,就像现在的留守儿童。

读小学一年级时,语文第一课是毛住习万遂!第二课是仲国供禅当万遂!唱歌最先教的是《东放红》。我们读小学是最开心快乐的!

小学三年级时,我们学习珠算,记得是二叔教的我们,一把大毛算盘挂黑板上,二叔教我们加法、乘法等,我学会的珠算要感谢二叔。我现在还会打算盘,可以算六六六,也可以三盘还原,加减乘都会,除法忘记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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