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T209 | 7 失败者的任务

本节概要：桐告诉贝尔，必须记录每日移动记录，一切都是为了安全。贝尔感到头痛不已。

首先，我先告诉你最无聊的部分。虽然我坚信进化师的所有计划，但这其中的确也有令人不舒服的部分，我想先把这部分告诉你，那以后我们的交流会逐渐愉快。

“好的，我同意。”

“每日移动报告。”

“每日移动报告？”

“是的，每天的移动位置，去了哪里，为什么去。”

“为什么？”这真是足够令人讨厌。贝尔感到浑身不自在。

“进化师就是这样交代的，他一定是与船长沟通过。我猜是出自担忧。”

桐压低了原本就轻的声音。

“担忧？所有居民的情感状态都类似，连思维习惯也差不多，这些进化师比谁都清楚，为什么没通过测试的人就成了担忧的对象？”

“你说得很对。不合理。”

“很糟糕。”

“是的。”

桐保持着先前的微笑，补充道，“这项任务已经决定，我不想瞒你，你要相信这虽然是我必须完成好的工作，但我仍然值得信任。”

“我现在的态度你会记录下来吗？我的意思是我刚才说很糟糕的那种态度。”

“不会，我说过我值得信任。”

桐看上去急于让贝尔信任他，这引起了贝尔的担忧，他知道自己应该信任每一位居民，但是他却不能做到，他有些不适，轻微的头痛。

“如果我说，我拒绝呢？”

贝尔注意着桐的表情，她的脸色阴沉下来，过了好一会又重新恢复之前浅笑的模样。原来人的表情可以这么丰富。贝尔发现桐深蓝色的睫毛算得上漂亮，脖子处隐约有些毛糙，像是正在演变出新的组织。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也不知道为什么就那样做了。

“监视器。”桐将一个紫色小瓶子递给贝尔。“吃下去，我们会知道你的移动状态。”

“不，这违背《居民自由意志T209修正案》。”

“安全和平稳进化在所有《修正案》之上。在保护居民安全上，其他违规都可以视而不见。”

“愚蠢。”

“你说什么？”

贝尔也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只知道说话的时候头痛得厉害。

“我是说，保护居民安全，任何事都能说成出于安全原因。”

“是的，我认为你可以这么说。”

贝尔有些惊讶，随后禁不住大笑，“一个每天在水下移动几百公里切割冰柱就占据大部分时间的居民；按时到穹顶上课，学习知识，成绩优秀的居民；按时服用进化剂，入睡前默念进化法典的居民，有什么潜在危险？”

桐没有要求贝尔当着她的面把监视器服下。只是告诉它，每天将去过的地方记录下来。贝尔收下药丸，没有说谢谢。

之后的谈话的确更轻松了一些，夜间课程仍要继续，这让贝尔感到难堪。想到要和通过测试的人继续在一起上课，贝尔感到上半身不断发烫，像有一个引擎在胸腔里燃烧。

“需要一点药物吗？我带了一些。”

桐又取出一个瓶子，她做了充足的准备，以应对贝尔可能发生的状况。一切都是为了安全。她为自己能承担这份工作感到骄傲。这些孩子对阿斯巴星都很重要，甚至比即将登上飞船离开的人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