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3-26

  夜深,又是呼呼的北风,一股接着一股,毫不留情地吹打在杨树上,发出不知名的声音。不知是杨树的呜咽,还是北风的低吟。我站在窗前,将手张开伸出窗外,紧紧-握,想把这北风抓在手中。可风最终是向往自由的,他们可不愿意被我束缚。因此,悄悄从我指缝中滑过,回到原先的轨道上,又向着那远方驶去。我心中微微叹息,却也无法作任何挽留。

  我从窗口眺望着风儿们离去,直到我的目光不再所及。我在原地伫立良久,才缓缓回过神来,发觉指间竟还残留着丝丝凉意。我心底一暖:原来北风也不尽无情,也明白我的寂寥。我不再多想,只是伸手将窗户关好,轻轻走出屋去,随意披了一件外衣,便出了门去。

  风比我想象的要猛烈许多,我紧了紧身上的外套,才踏步出去。风好像寂寞久了,都一个劲的往我身上扑,还不停的在我耳边低语,我并不理会,继续向前走去。路上只我一个人,乡人或许已在枕上恬静地入了梦。

  这个时节的白昼是静谧淡雅的。清晨布满山谷的雾,傍晚习习的清风,都使人感到淡然。然而在傍晚,却又是别样景致。路旁的树叶不时飞舞着,在月色的投影下,看起来像白天掠过窗外的蝴蝶。寒星一颗两颗的点缀在深蓝的帷幕,忽明忽灭。

  月色渐渐昏暗,树隙间淅淅沥沥落下两三滴雨点一下雨了,我心想:难道我这个夜行人要被迫归家了?刚一这样想,雨已止住了,月光又洒向大地,万物再次蒙上一层光辉。此时情趣能与谁述。

  风还在不停的肆虐。在这一刻,仿佛天地间完全寂静了下来。月色朦胧,月下的万物也似乎在月影的环抱中变得黯然缥缈了许多,我的感官模糊了,我摆了摆头,使自己清醒一点。我靠在桂树躯干上,顺势坐了下去,随手拾起飘落在地的桂花,它不同于我平时所闻到的桂香,它的香味不是那样的浓烈,而是包裹着泥土的清香,散发出- -股独特的味道,沁人心脾。

  夜愈深了,风渐渐变得柔和,我猜测应是赶路太久,它也开始感到疲倦了吧。我不再久坐,乘着月光沿着小路继续向前,最后在池边踌躇。池塘里的荷花早已枯萎,只剩下些许断茎残叶,零零散散的斜在水面,尤显得几分孤寂与凄清,但它也曾绽放过、绚烂过,惊艳了一夏。我想,它应是不悔的、无憾的。

  早起的鸟儿在枝头清脆的鸣叫,那叫声唤醒了熟睡的我。我缓缓地推开了窗户,空气中还弥漫着轻纱似的薄雾,那花、那草还悬挂着朝露。落下的树叶静静躺在地上,偶尔一阵微风拂过,也能带它在空中作一次短暂的飞行。

    昨夜的风已不见了踪迹,除了我知晓它曾存在以外,也许只有那凌乱的残荷昭示着它来过。

  北风走了,没有搅扰任何人,只有窗外那棵桂树下,遗落一地杨花,与土壤混杂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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