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艾荷

      艾荷,江小江前女友,号称一只手能打五个江小江的猛人。

      江小江四年前去外市出差,当时是一个外包项目,好几个公司一块做,这次出差的人里面就有江小江和老许。当时江小江工位就在艾荷旁边,作为一个已经工作一年的程序员,江小江项目经验也算有了,所以身为实习生的艾荷有事没事就找他问问题。艾荷其实相貌还不错,就是壮了一点,虽然身高只有165,但是体重已经达到了130。不过让人称奇的是,从整体看,艾荷倒是并不显胖,充其量算是丰满。

至于两个人谁先勾搭的谁,天知道。

两个人有事没事就腻歪在一块,艾荷喜欢喝奶茶,江小江每天上班都会给她带一杯,江小江喜欢吃瓜子,艾荷天天带包瓜子自己啃,瓜子仁一堆堆地躺在江小江工位。同事都打趣道,江小江这是找了个仓鼠女朋友。

起初,艾荷给江小江的感觉确实不错,文文静静,温温柔柔,性格的确是他喜欢的类型。但是,直到有天公司聚餐,彻底打破了假象。

那个夏天的一个晚上,在路边烧烤小摊,大家兴致颇高,都喝了点酒,江小江酒量不行,喝了两杯扎啤脑子就晕乎乎的。旁边的猛女人已经喝了四杯了。这时有人起哄,“小江,你看你不行啊,连艾荷这样的妹纸都比你能喝,是不是山东人啊。”

江小江抬了抬发热的眼皮,看了看周围散落的啤酒瓶。

“实在不能喝了,你们该干嘛干嘛,我得找个地儿躺会。”

“我替他喝!”

艾荷一把抓起一杯扎啤,一饮而尽,说不出的豪爽。

“不行不行,艾荷你凭啥替小江喝?你又不是他女朋友。”

“我凭啥不能替他喝,你说我不是他女朋友就不是了?我就是她女朋友!”

艾荷一脚踩在凳子上,一把抓过还在旁边迷糊的江小江,豪气逼问道:“江小江,你说我是不是你女朋友,你要承认就把这杯扎啤给老娘干了!”

江小江感觉眼皮更重了,也没啥争论的欲望。

“你说是就是,你们继续喝,我去躺会,再不让我躺会,吐你们一桌!。”

艾荷紧紧抓住江小江衣领,丝毫没有放他走的意思。

“狗男人,吃了老娘那么多瓜子,今天不承认也得承认!把这杯酒给老娘干了,干了就放你去休息。还想跑,老娘灌不死你个狗男人老娘就不姓艾!”

那天对于江小江来说就是个噩梦。首先,滴酒不沾的他第一次喝了那么多酒,其中还有一大杯是艾荷亲手灌进去的。其次,被平时柔柔弱弱的艾荷今天爆发的梁山好汉般的豪气吓出了心理阴影。第三,被艾荷灌进去不久,江小江就吐了,吐得满地都是,搞得大家颇为狼狈。最后一点是老许给他说的,说最后他跟个死猪一样,被艾荷扛到了宿舍。至于还没有保持处男之身,嗯,天知道。

头疼,口渴。这是江小江醒来时的第一感觉。

张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贴满皮卡丘的房顶。旁边还有个艾荷。

此时艾荷正看着他,满眼嫌弃。

“醒了啊,狗男人,你得为你昨天办的事负责。”

“我昨天干啥事了?”江小江一脸惊讶。

“干啥事了?你看看你现在在哪里,你看看你穿没穿衣服,你看看你躺在谁的床上!你个狗男人。”

在哪里?应该是艾荷宿舍。

用手往下摸一摸,嗯,干干净净的。

至于谁的床?不会真是艾荷的吧?!?

江小江顿时一阵头大。

“你先出去下,我先穿上衣服再说啊。”

“怕啥,老娘啥都看过了,咋?还害羞了?我都没啥你害羞个毛线?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跟个女人似的?行吧行吧,衣服在阳台自己拿去。”

等艾荷走出去,江小江赶紧窜到阳台,衣服已经被艾荷洗了,还没有完全干透,不过江小江也顾不得了。艾荷猛地打开门,指着江小江哈哈大笑。

“江小江,你好像个奸夫啊,哈哈哈,笑死我了。”

江小江赶紧套上衣服,老子要是奸夫,那你是啥,你个没脑子的女人。当然这些话江小江没说出口,只能在心里默默控诉。

“江小江,你昨天说的话还记得吧?”

江小江两眼一瞪,“我昨天说啥了?”

“说我是你女朋友啊,你不会不认账吧?”

江小江差点喷出一口老血。昨天喝酒断片,鬼知道发生了啥。

“我真不记得了。再说了,昨天喝酒都喝大了,就算说了啥也不能太当回事是吧?”江小江心虚地回道。

迎接他的是一个势大力沉的边腿,然后江小江干净利落的又摔回到了床上。

“我到底说了啥嘛,你说算就算还不行嘛,疼死我了。”江小江瑟瑟发抖。

“昨天你说我是你女朋友,还记不记得!你个狗男人想清楚再说话!”

“是是是,姑奶奶您说的都对,我承认还不行嘛,别再打我就行了。”

江小江欲哭无泪,这尼玛算哪门子事啊?

“这还差不多,我有事出门一趟。锅里有粥,自己找个碗,喝完记得把碗刷了,钥匙在冰箱上边。自己打车回家。”

在离开之前,艾总司令向江小兵下了最后一道命令。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明天我再问一遍,要是再回答错一次,老娘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江小江想死的心都有了。

从那以后,江小江和艾荷就算“名正言顺”地在一块了。

后来江小江才知道,艾荷跆拳道黑带三段,且父亲还是市武警教官。爷爷是市武术协会副会长。

嗯,家学渊源,怪不得自己没有一点还手之力,打不过人家不丢人。

于是,白天呢,江小江帮艾荷解决问题,空闲时间,江小江就会被艾荷拉进跆拳道馆,美其名曰陪练,实际就是挨揍。不过挨揍以后,艾荷都会在那个小宿舍,为江小江做上一桌子好吃的,艾荷手艺确实不错,倒是让江小江胖了好几斤。

久了以后,江小江竟然也慢慢习惯了这种生活,一度让老许怀疑他有受虐倾向。

不过,三个月后,艾荷突然消失了。

后来,有人过来收拾艾荷的行李。是他弟弟,艾叶。

艾叶告诉江小江,艾荷因为某些事不得不离开,具体是什么事,艾叶没说。

“如果半年后,我还没有联系你,那就当我死了。狗男人。当然,现在就只算是分手。”

这是艾荷的原话。

艾叶送给江小江一套影集,是艾荷的。一直到现在还放在江小江的床头柜上。

从那之后,江小江再也没有艾荷的任何消息。

现在凌晨三点半,江小江整理下思绪,缓缓说道:“真的是你?这几年你干嘛去了,一点消息都没有,我还以为你真的挂了。”

“狗男人,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死是吧?看来好长时间没挨揍,皮痒了是不是?”

“哪有哪有。”江小江赔笑道:“这么晚了到底啥事啊,不会只是告诉我你没死吧?”

“打开你电脑,帮我远程解决下问题,最近老娘被这个破问题搞死了,这不突然就想起你这个狗男人了嘛,麻利的,赶紧,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搞不好提头来见。”

得,白天干活,晚上还得干活。江小江有点无奈。

其实这个问题不是很难解决,对于江小江来说,十几分钟足够了,只是有点麻烦而已。

解决完问题之后,艾荷又把电话打过来了。

“下周天,我要去你那个城市,准备接驾吧,还记得我喜欢喝什么奶茶吧,到时候别忘了,我要是只看见你没看见奶茶,姑奶奶让你下半辈子住轮椅上。”

没等江小江回话,那边就把电话挂断了。

江小江睡意全无,点燃一支烟,看着床头上艾荷的影集怔怔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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