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没回去看看老妈了。
第三次真正解封是这个月的5号,上次去是第二次解封的那几天,赶上老妈的生日呢,这都20多天了。
解封后一直忙着店里的事情,今天周末和姐约好一起去看看老妈。
赶过去的时候,老妈已经把食材准备好,买了很多好吃的菜。
久了没见我们,老妈非常开心。
一会儿姐就带着小孙子来了,远远的就听到小孙子糯糯的声音叫唤着。
没多久就拉着我的手要出去玩。
我们走到石头岭边,路边有一颗长满了果实的胡柚树。
记得去年我和小孙子摘过一次,味道非常好,酸中带甜,尤其是我非常喜欢的那个酸味特别的正。
再次看到那么多诱人的果实,我的脚走不动了。
我怂恿着小孙子去摘,但同时我又大声的朝门口叫唤着“婶婶”(这个婶婶是我们一大家子的,按照辈分得叫婶婶)。
一会儿婶子跑出来了,笑着说:是你呀小妮。
我说:婶婶我想摘几个你家的胡柚吃,去年吃了你家的胡柚,觉得味道特别好。
婶婶高兴的说:你摘,多摘几个,喜欢吃你就多摘一些。
我和小孙子不客气的摘了几个,小孙子嘴里不停的说道,谢谢外婆。
临走的时候,听见婶婶说:我还不会老啊,这姐妹两都做奶奶了,还记得她们小时候的样子……
一边剥着胡柚,一边来到了村里的大水库。水库边有我家的菜园子,我和姐姐都想过来看看。
我们村的这个水库很大,小时候我经常在这里洗澡游泳,记得小时候我能不带歇的游个来回。
那时候村子里的人都是拿衣服来这里洗,水很干净。
每天早上岸边都挤满了洗衣服的人,我和姐姐也经常在这个洗衣的队伍里。
我家菜园就在水库边,浇灌很方便。父亲在世时,菜园里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很多菜,吃不完就分给乡里乡亲吃。
至今很多邻居都会说起父亲的好。
今年特别干,那么大的水库只剩下一点点水,水库下边长满了很多的青草。
我们一边踩着青草,一边感受着秋风的凉爽,一边吃着还是那个味的胡柚。
待在这么美的景色里,看到小孙子吃的津津有味的样子,此刻的我特别满足,也特别治愈。
将疫情所带来的不愉快一扫而光。
转眼走到我弟弟家,弟媳妇不在家。碰到了住在我弟弟家后面的春莲婶子,她看起来还是那么年轻。
当我笑呵呵的叫春莲婶子时,她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从埋头洗鸭子的投入状态中,半天才回过神说:哎呦喂,是小妮呀,这得多少年没见了呀?
我说是啊婶子,应该是很多年没见了。
她说她孙子都13岁了,而她当初嫁给金平叔的时候,我才13岁。
哈哈,一晃30多年过去了。春莲婶热情的搬出凳子,拿出水果,硬是塞给我们吃。
这样的热情只有在乡里乡亲这里,才感受得到吧。
亲切而温暖。
寒暄了一会儿,小孙子被弟弟家前面的几个小孩子的声音给吸引了过去。
原来是弟弟家前面有一颗板栗树。一个小伙子带着几个小孩子在那里打板栗,叽叽喳喳的,好不欢快。
小孙子加入了他们的行列。也跟着捡地下的板栗,用脚踩着剥开吃。
自己动手的果实果真是更好吃,吃的特别的津津有味。每个孩子都满头大汗,玩的不亦乐乎。
这种田间野趣只有乡下才有,也是孩子们最好的游乐场所。
打板栗的小伙子比我儿子还小几岁,却已经有了个3岁的女儿,而且马上二胎就出生了。
他爸爸和我哥哥是好朋友,我说你得叫我姑,小伙子很开朗的,大声的叫了一声姑。
这个孩子一直在外地做生意,因为疫情回来。
他有农村人的淳朴,实在,但又独立,开朗,自信,父母教育的真好!
既然弟媳不在家,我们就去了村后面的背头山。
北头山是我们小时候的游玩基地,就在我家(现在翻新后是弟弟家)后面。
那里有一棵百年的苦竹树,每年这个时候地下掉满了被风吹下来的苦竹,它可以拿来做苦竹豆腐。
去年这个时候姐捡了很多,今年不知道是不是太干的原因,还是时间过早,地上没有苦竹可捡,树上依稀看的到很多苦竹。
山顶上还有一颗600多年的樟树,树干已经老空了,但树枝却照样的繁枝叶茂。
现在它受国家一级保护。小时候我们经常在树洞里玩捉迷藏,经常打赤脚爬到树枝上去,这树承载了我们一个村里多少人的美好回忆。
路边还有几颗好看的银杏树。这个时候还早,过段时间,银杏树的树叶黄了,将整个北头山染映成童话世界。
可能是我们叽叽喳喳的吵闹声,吵醒了住在这北头山的大叔。
他是我发小少华的父亲,比我父亲小一岁,今年78岁了,身体还很硬朗。
看到我们热情的招呼着,说还以为我们是家里做什么喜事呢,能够姐妹这么整齐的一起来娘家玩。
他说他的三个孩子都很忙,难得一起来看望他们。
但他很理解孩子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工作和家庭,我会自己安排好自己的生活。
他还说他最近在学习拉二胡,这个已经放弃了40年的爱好,现在重新学起来,说我六叔经常过来和他一起学呢。
大叔说我六叔没有我大伯拉的好,我大伯二胡是真的拉的好。
大叔的话,我那大伯拉二胡时专注的神情,顿时展现在我的眼前……
大叔很开朗,活的也很通透。
每个年龄都应该有自己的爱好,这样生活才有乐趣。每个年龄都应该努力让自己过的开心。
转眼11点多了,我们也该返回去了。再返回来的路上,小孙子又偷偷摘了一个胡柚,乐呵呵的拿给我,说给姨奶奶你吃,小嘴巴甜的像抹了蜜。
在快到哥哥家的时候,路边的一位大婶叫住了我。
我真不记得她叫啥,还有她的老公是谁。我只记得她嫁到我们这个村的时候,是骑着马嫁过来的,那个时候我才七八岁。
那也是我第一次看到原来新娘子是可以骑马嫁人的。
她骑着马,盖着红头巾,风风光光的嫁进我们村里。
那时候我们很多小孩子去看,特别热闹,特别有趣。我记得她嫁进的是我奶奶隔壁那家。
我对她骑马结婚的印象很深刻,但我们交集很少。
转眼她已是满头银发。很奇怪的是,她竟然第一时间认出了我,还叫出了我的小名。
还问我儿子是不是可以娶老婆了,你儿子当兵退伍回来了吗?就像是一个老相识的人的关心。
或许是我老妈把我的信息给讲出来的吧。但在我心目中,最美新娘转变成眼前满头白发奶奶的样子,我心里还是多了很多的感慨,感慨岁月的无情。
殊不知这记忆转眼近四十年了……
回到家,老妈已将丰盛的午餐准备好,今天老妈炒菜是超水平发挥。
我们每个人都吃了很多,反正我是肚子撑圆了。
今天在我小时候长大的地方转了一大圈,找回了很多美好的回忆,也感受到了乡里乡亲的亲切与温暖。
我越来越能理解,人老了为何会想回到自己的家乡。
落叶归根,因为这里有你熟悉的人和环境。
年轻的时候在外面努力打拼,到了年纪大了的时候,就会有种很浓烈的漂泊感。
回到自己熟悉的家乡,心理上就会有安全感,还有深深的归属感。
在城里,大家都是关着大门各过各的。在乡下,大家都坐在路边,一起唠唠嗑,串串门,这些让老人感到更加的亲切,孤独感也会大大的减少。
现在也能理解有些老人反对拆迁,因为一旦被破坏之后,对儿时所有的记忆便都好像消失了一样。
后代也再看不到了,就会让你对这些回忆更加的珍惜,也更加的不肯放手。
这份思念会影响你的行为,让你不能理智的分析情况,只是执着一些小事,而且这些事还不能够和别人明说。
所以你会在别人的眼里变得不可理喻,变得固执而又倔强。
但其实你想要保护的只是自己内心中最柔软的那一块,那是我们灵魂的自留地。
每个人对自己的故乡都有很深的情感。
虽然随着时间的延长,有很多事物已经改变,但总是还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
比如从老房子的墙角里找出儿时藏匿的玩具。又或者恍惚看着路上的一个裂痕,那是你每次路过都能注意到。
这些小事情勾起了你对以前生活的回忆,那些回忆有甜蜜有忧伤,但也铭刻下了你的青春,所以才会这样思念家乡,因为只有在那里你才能找寻当年你留下的痕迹。
也能理解那些文人墨客最喜欢画的故乡画,喜欢写的关于乡愁的诗句和故事。
印象中的故乡,并不是一个抽象的符号和概念,而是有声有色的生动画面。
熟悉的生活环境,一草一木,一山一水,都带着浓浓的乡土味不断闪现出来。
离乡之人在表达思乡之情时,最直接的手法就是描绘记忆中的美丽故乡。通过赞美表达思念,以景代情,以物代人,这种移情手法,既符合形象思维的规律,也符合中国人委婉的性格特点。
乡愁是一种情愫,更是一种文化表达,从古至今,横鬲千年,历久弥坚。
乡愁作为“人类一种难以捕捉的情愫”、无法解开的情结和回家的冲动,也是中国诗歌里的永恒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