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上班

我在法拉盛的一个大超市的肉部当售货员，今天第一天上班。

一是感受到浓浓的偷渡文化。我在2018年在曼哈顿唐人街几个餐馆干了几天，已经领略到一点偷渡文化，但还不明显。老板和同事都是中国人，虽然招工时说必须有身份必须报税，实际上我在里面干了六天，以及其中一些老员工，从来没有办过入职手续，没有人出示过证件。一些老员工在里面做了几年，没人知道他的全名，只知道一个外号。

这次我在法拉盛的超市工作，也是类似。然而肉部的一个同事是个30岁墨男，会简单的中文，我试图问他叫什么名字，他绝不说，连个外号也没有。他显然在超市里工作了多年，没人知道他叫啥名，而且他连外号都没有，完全没法称呼他。我觉得即使是个偷渡客，或逃犯，总该有个名字，至少起个外号，否则朝夕相处的同事们怎么称呼他？

显然这个老墨是个偷渡客，而且他脑子和我们普通人不一样。我估计在超市的考勤表和工资单上都没有名字，连个外号也没有。他只管上班，拿现金报酬。我估计即使他被警察抓起来，也审问不出他的名字，可以拍照，可以录指纹，但没有名字，即使电脑上显示出他的指纹对应某个人名，我估计他也不承认他是那个名字。

也就是说，一个雇员为雇主工作了几十年，从来没有名字，连外号也没有，考勤表和工资单上也不知道该怎么写，几十年如一日，就这么过。

这些企业用人，就像随便找个路人帮忙，当然是要付现金工资的，但这个路人的名字，家乡哪里，有什么经历，以及他的健康状况，所有一切情况，一概不知。只是从外貌判断他是个两条腿的人类，甚至你如果问他是不是人类，他也会坚称不知道。

入职没有体检，这是肯定的，我以前在雪城的正规的西餐厅工作，也从来没有体检过。一个艾滋病，新冠，肺结核等传染病患者在美国从事食品加工或餐饮业毫无障碍。在全美国的食品业和餐饮业，对从业者的健康状况绝不检查，绝不过问。

超市的管理在我看来有点怪，不为员工提供工作餐，不提供免费口罩。洋人的超市可能也不提供工作餐，但我估计在这疫情期间，雇主还是会为员工提供免费口罩的。员工在本超市购物，也无任何优惠。

我对这样的用售货员现场卖肉，不太理解，不过我自己做为售货员去工作，感觉上手很快。简单地招呼顾客，打包装，过磅。帮顾客切肉，因为我当过厨师，以前也使用过锯木头的电锯，我对使用切肉的电锯也几乎立即就会，并且我本来安全意识就很强，不大可能会切伤或锯伤自己。

我不知道在现实中，有没有人曾经被那种切骨头的电锯锯伤过。

我就这么摸黑上班，没人关注我叫啥名字，估计工资可以出支票也可以出现金。不强制出支票，那我就只拿现金，免得向社会服务部报告我的工资单后，我的福利都被取消。

有些华人顾客明显非常习惯让售货员卖肉，主要是他们会让售货员免费帮切肉，是纯免费的，不加手续费，也不给小费。

今天一个30岁华男买了一只预包装的整鸡，居然到柜台来让售货员把鸡砍碎。是我接待的。我请示老大，就是让帮砍碎。那一只三斤的整鸡总价只有二点几美元，本来是预包装好的，我要拆包装，砍碎，再重新包装。这对超市来说应该是亏本生意吧。切排骨，切猪手也就算了，把这样的已经预包装的整鸡砍碎，我觉得太离谱了。

不过来肉档买肉的华人顾客，对于让售货员帮切肉砍骨头是毫不客气的，这估计是为啥这种售货员销售方式能存在。

我的抓码也很准，今天第一天上班，我一个人接待了可能一百个顾客，比如顾客让我拿两磅肉，我一般都会一次性抓出1.8-2.5磅。有一次是无误差的正好两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