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往事》是83岁的老父亲以散记片断形式写的回忆录。本篇,父亲回忆去世已7年的母亲。
记忆中,母亲从未住过院。记得她生前常对我说,她要么不住院,一住院肯定就不行了。
一语成谶。2015年10月25日,农历九月十三,从未住过院的母亲突发心脏病在医院住了9天,回天无力,撒手人寰。
总想写写母亲,可每次开了头,就是写不下去,无语凝噎。
父亲在本文中提到母亲从新疆回随县,置办了缝纫机到城关缝纫社上班的事,那台缝纫机如今还在父亲家的阳台上。这台“无敌牌”缝纫机已经60岁了,还大我两岁。多少次,想在我的专辑《记忆中的物事》里写写这台缝纫机,在草稿箱里存了三年,还是没有写成。因为缝纫机的主人是我母亲。】
忆老伴
相伴我一生的老伴是2015年10月因心脏病“主动脉夹层”,住院9天后去世的。
我的老伴一生勤劳俭朴,踏实苦干,尝尽了人生的酸甜苦辣和喜怒哀乐,和我风雨同舟,共同度过了55个春秋,除性子稍急燥外,堪称是个标准的贤妻良母,她一生相夫教子,完成了一个中国妇女应尽的职责和义务。她的一生值得我永生怀念,尽管我已年届耄耋,却时时刻刻怀念她,她的音容笑貌似乎仍在眼前。
一九六0年,我们刚进入社会,老伴后我几天到随县城关综合厂就业,先后从事过养兔、种菜等劳务,也是文工队的一名演员。年轻时代生活无忧无虑,倒也乐观,我们从相识到相知,一年后的我们便办理了结婚手续,结成了伴侣,开始了探求人生的终生搭裆,走过风风雨雨的五十多个冬夏。
老伴性子直率,也善于提出合理化建议,在厂里敢于大胆提出意见,无私地阐述自己的建议,却不知不觉地得罪了人,综合厂领导以莫须有的名义,把老伴除名了。
我的暗示也没起作用,老伴先于我而离开这令人心烦的综合厂,和家长式工作作风的管理,去了遥远的新疆,投奔喀什她大姐去了。因我的调动去新疆无望,老伴又回到了随县。
经城关镇街道安排,老伴到二街缝纫社上班,从事缝纫工作至1970年。遇“上山下乡”运动,跟随我到三里岗尚店下乡落户,开始了货真价实的十年农民生涯。
在尚店火石冲天子岗的家里,为了家庭生计,她用缝纫机缝衣服为乡民服务,换来些许小钱贴补家庭所需的油、盐什物所用。
老伴在家操持家务外,还时而在菜园劳作,解决吃菜所需求,还学会了养猪技术,尽管“喂猪喂得象老鼠”,在下乡后的最后几年里,每年还能杀一头小小的猪娃,我和孩子们也沾了老伴的光。
老伴一生冒着生命危险,为我生儿育女,曾多次与死神擦肩而过,天佑好人,让老伴平安过了难关。为了儿女的成长,老伴一心扑在儿女身上,为让孩子们吃得饱、穿得暖,她自己不惜喝米汤。
为了儿女的成器成材成家,倾其所有,把自己的心血和每一个铜板奉献给他们。
为了给这个家遮风挡雨,老伴象一个男人一样和全家一起苦干,挺身而出,给这个家增砖添瓦,筑起房屋不比别人差。
为了让儿女们成家,老伴没日没夜地为他们操劳,用自己的心血为他们的的婚礼风光而增添了令人眩目的光彩。
为了让我安心工作,老伴主动支撑了家里的一切,当好贤内助,使我的一切顺顺当当,让我一心工作,为自己的企业奉献了一切,我的奖章也有你的一半功劳。
老伴啊老伴,你的一生,我十天十夜也数不完.......
老伴离我而去已有七个年头了 ,愿你的在天之灵,安息吧。
老伴,要有来生,再见吧!
与老伴有趣的对话
老伴年轻时身体十分健壮,几十年来家庭和生活的重担压得透不过气来,人老了,病也多起来了,心脏病和高血压病严重地威胁着她的身体,我退休后的二十多年来,就主动承担了家庭笨重的活路,诸如洗被子、洗棉衣等重活全包揽了起来。
一天,咱老俩口打坐聊天。
老伴问:人到底有没有来生?
我答:不知道,按说没有吧,人死如灯灭。
老伴问:有来生的话,我还是找你,好吗?
我答:假如不在一个星球,不在一个国度,不在一个地方咋办?
老伴问:你到底愿不愿意?
我答:到时候再看吧。
几句简单的问与答,显露了人生对未来的向往和追求,人的轮回是否存在,托生是否有之,这些还不得而知。从唯物的观点讲,一生就只有一生,这人的一生却显得如此短暂又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