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生皆苦，慈悲无用

上周日我去参加了一个观影会，观看的影片是一部叫做《浮生一日》的纪录片。它从190段在2010年7月24日这天记录下来的生活片段中选取了一部分，编辑整合成一部影片。看完之后我只觉得，值得思考的地方太多了，以至于一时间不知道从何说起。所以我今天也只讲讲其中很小很小的一点：生，人生，或动物生。

这部影片很有意思的一点，它不单单讲人，它还记录了许多与动物有关的场景。比如第一个镜头是两头大象在过河，在夜晚的镜头下，它们的四根象牙白得亮眼。还有小鹿刚从母鹿体内生出，母鹿开始为小鹿舔舐掉身上的血水和污垢。

除了生之外，还有死亡。其他动物不论，单说家畜的死亡，几乎百分百是人所带来的。怎样屠宰一头牛？先是朝它头顶打上两枪，让它丧失抵抗，再用刀把它的脖子割开。

影片放到这里的时候，有女孩子在旁边发出了惊呼，表示这个镜头太残忍了，不敢看。我也觉得这个镜头残忍，但我强迫自己冷漠地去看它。因为我是一个吃肉的人。虽然我没有杀过鸡、宰过鱼，没有亲手终结过任何一个动物的生命。但挥向动物的屠刀里，有我出的一份力。我没有把它视为残忍的资格。

在生活中，我偶尔会有几天选择吃素，一般就在我觉得动物很可怜的时候。最近的一次是某天在高速公路上看到拉猪的货车。几十头猪就被塞在狭小的货车厢里，就这么好几个小时的路。然后我想起了李渔在《闲情偶寄》里写的“物不幸而为人所畜，食人之食，死人之事。偿之以死亦足矣，奈何未死之先，又加若是之惨刑乎？”你可以说家畜的生命是由人给予的，它们生存的意义就是被人食用。但在接受这必然的最终命运之前，还要去承受过度的苦痛，这不就是人的恶吗？这不也是我的恶吗？

但这种素食的生活并没有持续多久，我又恢复了从小养成的饮食习惯。所以就一面享受着美食，一面感知着它背后的血腥。

也有人想到了解决这一冲突的方法。比如，据说在日本某地有种习俗，饮食之前要对食物表达感谢：感谢你用生命滋养我的生命。另外在念药师咒的好处里，也有说到食肉者如果吃肉前念诵此咒，就能使动物脱离恶趣、往生净土。

有用吗？或许仅仅是聊作安慰而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