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除夕夜的父母

文|墨染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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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家人们正端坐在电视机旁兴致勃勃的看着《2022年春节联欢晚会》,而我却躲在房间里陷入了对远方父母的无限思念中。

        又是一年除夕夜了,不知不觉中,我已经跨过了36个除夕夜,这么多不平常的日子里,我最难忘的还是在家中未出嫁的时光。

        我的老家是很重视春节习俗的地方,过年是一个大日子,以前物质匮乏,过年前一个月就要好好的备年,准备一切过年物资。

        等到除夕的那天,更是从早忙到晚。我们除夕那天,晚餐和午夜饭都是吃饺子,大年初一的早餐还是吃饺子。所以妈妈就要准备三餐饺子,以前也没有绞肉机,光是准备菜馅,肉馅就哐哐哐的剁的手都抬不起来。

        准备好料馅以后,包饺子也需要不少时间。我奶奶是典型的封建型老太太,只参与指挥,不参与劳动。小的时候我们只顾着玩,顾不上给妈妈帮忙。等到懂事以后,我跟两个哥哥也会帮忙,有时候擀饺子皮,有时候包饺子,轮流着互相干,三餐饺子包下来,真是累挺了。

        父亲也很忙,我们贴的春联都是父亲一笔一划亲手写的。他带着眼镜,无限满足满怀希望的写下新年的祝福,父亲写春联的时候,我总喜欢陪在他身边,满脸骄傲的仰头看他,感受着他对新年的期望,幻想着父亲如果不是因为家庭原因很早就辍学了,以他的勤奋努力,绝不是现在的样子。

        父亲写完春联后,还要准备很多关于祭祀上供的东西,杀鱼杀鸡收拾干净,供奉先人,还有一些大菜的烹煮煎炸,我总觉得父亲是无所不能的人,他文能写信交流,武能建筑盖楼,厨能煎炒烹炸,艺能踩缝纫机,还能修自行车,锔锅锔盆(修破了的锅盆)。

        饺子包的差不多的时候,两个哥哥就去贴春联,一人端着妈妈熬好的浆糊,一人拿着对联,我有时候也跟着他们去,提搂着笤帚,帮着他们看看对联贴的正不正。

        贴完春联后,饭菜也差不多了,抓紧吃饭后父母又是忙活,孩子们会准时在8点钟收看春节晚会,我的除夕夜就是在父母忙忙碌碌的穿梭中,在赵本山的小品中,在冯巩的相声中,在难忘今宵的尾声中,在噼里啪啦此起彼伏的爆竹声中度过的。

        春晚播放到12点的时候,妈妈把一个烤好的馒头一人给一块吃掉,这是一家人必须要吃的。我有一次很早就睡了,妈妈把我叫醒,给我塞了一口馒头,又让我睡了。

        因为看春晚的时候一直吃东西,所以吃完烤馒头,12点吃水饺时,就不太饿了。到1点多春晚结束,我们孩子也就去睡觉了。

        但是父母要守夜,也就是一夜不睡觉。第二天,天还黑着,父亲就又去拜早年了,妈妈又开始准备早餐的水饺。

      小时候我很黏妈妈,总希望妈妈能陪着我看春晚,不理解妈妈为什么总是这么忙。

        我问妈妈,妈妈你这样忙活?不累忙?我记不清妈妈的回答了。现在我才明白了,她太忙了,所以她根本没有时间去考虑自己到底累不累,她忙着为生活奔波,忙着去挣更好的生活,忙着照顾家人,忙到她一身的伤痛根本无暇顾及,她眼里只有家庭的未来,孩子的未来,却唯独就是没有自己。

        我的父亲也是一样,一辈子为了孩子们任劳任怨,年轻的容颜变的苍老,笔直的身躯变的驼背,纯净的眼睛已经浑浊,细嫩的双手变得粗粝。

        时间是最残酷的记录者,记录着每个人从风华正茂到垂垂老矣的无奈。

        我亲爱的父母亲,你对我们永远是那么宽容理解耐心,你们又是那么的拙于表达,朴素的照顾着我们,却从不求回报。

        我笨拙的不知道如何表达对你们的爱,如今我也挣扎在生活的各种考验中,在这万家团圆的时刻,女儿不能陪在你们身边的时刻,让女儿远远的跟你们说声“新年快乐”,“女儿永远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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