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心

       宁封子者，黄帝时人也，世传为黄帝陶正。有人过之，为其掌火，能出五色烟，久则以教封子。封子积火自烧，而随烟气上下。视其灰烬，犹有其骨。时人共葬于宁北山中，故谓之宁封子焉。——《列仙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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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

白烟升空，

一缕超我在摇晃中升空，

神话的背影——坚决地，艰难地——升空。

你伸手，

从烈焰中捞取一个加号：

给危险加上诱惑，

给故事加上底色；

给荒诞加上道具，

给毁灭加上凭证。

从白烟中掉落一个十字：

你看见，

永生的疼痛——轻易地，清晰地——坠落，

一块信念在收缩中坠落，

白骨坠落。

〈青〉

“时人共葬于宁北山中。”

宁北山，

一个失落的地名，

一同失落的，

是你缥缈的墓志铭。

有人把名字刻在石上，

有人把名字写在水上，

——你把名字碾碎了，撒在风烟里。

〈黑〉

你无法点燃黑夜，

就像无法把白日扑灭。

（月亮：一截蜡烛没有烛芯；

星星：嵌入遗忘的碎玻璃。）

而你梦见自己成了太阳，

且梦见千百年后，

灰烬仍未冷却。

〈赤〉

嘶——

呼……

噼、

啪！

朝圣已经开始，

信徒即将诞生。

〈黄〉

可来自尘土的终将回归尘土。

没有仙术，没有五色烟。

纵由泥土抟就，

肉体凡胎岂能固如陶罐？

不过传说，不过执迷不悟。

只有数不清的封子，

数不清的疯子，

从火光中升起又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