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 水 第一章03

公司倒闭之后的很长时间里我都没有找到工作，大概有两个月吧。这两个月我还是照常每个月的最后一周周末回孤儿院看望大家。我没有告诉常姨我失业了，我不想她为我操心，这么多行业，总归是饿不死人的。孤儿院里年纪小的孩子们还是这么无忧无虑，年纪稍大一点的已经开始帮着常姨照顾弟弟妹妹们，做些杂活了。

在我失业的第二个月末，一个巨大的惊喜让我突然觉得我其实对一些人来说是重要。

当我藏好找工作处处碰壁的失落回到福云的时候，常姨和孩子们整齐的站在院子里等着我。我有些疑惑，常姨对着我咧嘴一笑：

“一，二，三！”

“文清叔叔生日快乐！”孩子们齐声高喊。小小浪跑过来牵起我的手兴致勃勃的要带我去看他们亲手做的蛋糕。那一刻，我鼻头居然有点泛酸，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我心里迸发出来。

吃完蛋糕，洗漱完毕，把孩子们都哄入睡后我去了常姨的房间，她正翻着孤儿院的大相册，这本相册记录了这个大家庭每一个孩子的成长。

“常姨。”我走过去将头靠在常姨肩膀上，双手从背后轻轻搂着她的腰。别人总说岁月，怎样的描述都不及这一刻我从常姨身上感受到的来得深刻。说不清道不明，只是抱着她不再挺拔的身体，心尖仿佛被撕裂的疼痛告诉我，她老了，她已经老了。

“怎么了孩子？”常姨没有回头看我，继续翻动着相册，“你看，这是你小时候，你看你多调皮，阿山都被你弄哭了，你怕是都不记得了。”常姨手指缓缓的抚摸着照片里那两张稚嫩的面庞，叹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阿山过的好不好，这都多少年了也不回来看看。”我不忍心告诉常姨阿山已经去世的消息，只是松开她，绕到她面前，握住她的手，告诉她说阿山现在过得很好。

“那就好，阿山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只报喜不报忧，我是怕他在外面有什么伤心事没人说。”

“怎么会呢常姨，阿山不是还有我这个好哥们嘛，您放心吧。”

“那就好，那就好。”

“对了文清，你猜猜是谁想出要给你办个生日会的。”

“我来就是想问您是谁给我准备的这个惊喜，我很感动。”

常姨笑了笑，“你猜猜。”

“小小浪？”

“对了！就是小小浪。”常姨笑得更开心了。

“我说呢，一猜就知道是他。”我也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

“你别说，小小浪还真挺喜欢你的，好久之前就问我文化叔叔的生日是什么时候。你上次回来他觉得你好像有点不是很开心，刚好你的生日又马上到了，早半个月就在筹划怎么给你过生日了。”

我们在孤儿院，只要上完小学就不过生日了，这么算下来，我已经有二十几年没过过生日了，工作之后也想过要不要过个生日，转念一想一个人也没什么好庆祝的，生日的事就这么算了。

这天过后，一丝阳光照进我的心里，光亮开始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