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卡,玛卡你看着我,你看着我!”男人强硬的捏着女孩的下巴。

  “你知道我是迫不得已的对吧,你是爱我的对吧!”男人一遍一遍的朝那个叫玛卡的女人嘶喊。

  玛卡的四肢瘫坐在地上,只有头被男人的手掌死死的抬高固定着。

  玛卡满含泪水的看着眼前这个发了疯似的男人,看着这个名义上的丈夫。

  两年前,玛卡不顾家人的反对与托拉雅族的崩巴结婚。婚后仅仅两年,这个对她百依百顺的男人就性情大变,与小区里的美人乌拉厮混在一起。

  “你有什么迫不得已?是乌拉把你绑去她家?还是那婊子强迫你和她上床?你还……”

  “啪!”

  玛卡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崩巴,用指尖缓缓地碰触着左侧脸。

  “你最好嘴巴放干净点!”崩巴甩了甩手,气愤的走出了屋子。

    没有支点的玛卡彻底瘫倒在地上,她的心是一片汪洋,她的眼里能流出一斤的心酸泪水。只是如今,这片海水就要枯竭。

  这已经不是崩巴第一次对她打骂,家具摆放不对,他会骂她。煮的饭菜不合口,他会打她。这也不是他唯一一次的不忠,果铺的莎莎,裁缝铺的肯缇娜……哪个不是他的梦中情人?

  只是玛卡没想到崩巴竟然为了别的女人打了她一巴掌?!

  “我每天幸幸苦苦洗衣做饭,你说我做的饭菜没滋味;你破洞的衣服从来都是我缝补,你对此充耳不闻;所有家具的摆放都称你的意,我任劳任怨这么多年,你凭什么这么对我!你凭什么!啊啊啊---!”玛卡撕心裂肺的尖叫。

  玛卡也不知道自己哭到什么时候,只是听到家里木门给剧烈敲击时才发现已经到了早上。

  “你还在这里做什么,崩巴出事了!”邻居普桑阿姨拉着玛卡的手就往外走。

  在41号巷子深处,一个男人倒在血泊中,他的胸膛被人用刀子狠狠地捅了四刀,每一刀都刺穿了他的身体。

  这个男人就是崩巴。

  普桑阿姨说,是肉铺的大儿子马图发酒疯,拿起刀就跑进巷子里。在巷子里的崩巴被捅当场就没了气。

  “马图真是丧心病狂!就算是发酒疯也不能下这么重的手。”普桑阿姨痛心地拍打着自己的围裙。

  “但好在马图已经给抓住了,玛卡你放心大家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马图…”玛卡喃喃自语,而后冷笑起来,“这都是报应啊!”

  “对,这是报应!”普桑附和道。

  下个月马图就要和乌拉结婚了,一定是他也知道了他们之间的奸情,这一切都是报应啊!

  “以后的日子就难了,玛卡你可得挺住啊。”普桑说道。

  崩巴这么对我,他死有余辜!如今,我也算是自由了。

  “没事,普桑阿姨我能挺住。”

  “那就尽早举办葬礼吧。玛卡你是从外省嫁过来的吧?我们当地的葬礼有些特殊,你有不明白的就尽管问我好了。”

  “谢谢你普桑阿姨。”玛卡感激的看着普桑。

  “那现在,就把崩巴带回家吧。”普桑意味深长的看着玛卡。

  “什么?”玛卡对于普桑说出的话感到不解。

  “是的孩子,我们这里的习俗就是在死者死去的十八个月内,尸体都必须放在家中。”

  普桑在玛卡震惊的神情下继续缓缓说道:“你要像他还活着时一样照顾他,这样你们在一起的时间就能延长了,很不错的仪式对吧!”

  玛卡看着倒在血泊里的崩巴,仿佛下一刻就要站起来拧断她的脖子。玛卡猛地退后一步,脸被吓得惨白。

  “不用担心孩子。只要把伤口处理干净,就没那么吓人了,毕竟他是你爱的人不是吗?”普桑紧紧的握住玛卡的手。

  玛卡看着普桑乌黑发亮的眼睛,颤巍巍的点了点头。

  在普桑的指导下,玛卡往崩巴的尸体上一圈圈的涂上福尔马林。

  从崩巴乌黑的头发,就算闭上眼也能感觉到凶狠的神情,那张紧闭着曾今与她热吻过的嘴唇;那个健壮的曾今与她相拥过的胸膛;那只粗大的曾今打过她的手掌……所有他的一切都用厚厚的福尔马林盖上。

  往后的十八个月里,玛卡每天对着这副躯壳生活。

  她总是再想,自己上辈子究竟亏欠崩巴什么?活着的时候得给他端茶倒水,死了还得给他做牛做马。

  不知道多少个夜晚,玛卡在睡梦中被惊醒。那个打骂他的男人的亡灵又回到了这副身体,他用榔头狠狠的敲打她的脑袋。

  起初玛卡还能梦见崩巴与她刚结婚时的甜蜜日子。可每当梦醒看见崩巴的脸,那段悲惨的日子就如潮水般涌来。

  他是个魔鬼!

  在濒临精神崩溃的边缘,玛卡熬过了第十八个月,她结束了这一切。看着那个曾今对她如此残暴的男人即将离开,那些曾经的怨恨也将随着他一同消散。

  “玛卡,哭吧哭吧!不要忍着了!现在才是真正的死亡时刻。”普桑抱着玛卡,抚摸着她的后背。

  “哇一”玛卡终于忍不住的放声哭了出了。她当然不是舍不得崩巴,她只是埋怨年轻时的自己太傻,浪费了最宝贵的青春时刻。

  “接下来的一周,你都得操办葬礼的相关事宜知道吗?”普桑说道。

  “嗯。”玛卡擦干了眼泪,点了点头。

  整个小区的人都来参加了这场葬礼。他们把崩巴的尸体用布包住抬出了房子,把他放在类似于船只的棺材里。据说托拉雅族的祖先是乘着船来到这里的,所以死者也必须乘着船离开。

  “普桑阿姨,这场葬礼的花费一定很高吧?”玛卡问道。

  普桑看着玛卡有些犹豫的说道:“是有些昂贵,但是只要死者风风光光的死去一切就值得不是吗?”

  “没事,普桑阿姨你就说吧。”

  “17万镑。”

  玛卡听到这一串数字后险些晕倒。

  17万镑!她用一辈子也不一定能还清。她的一生就毁在了这个男人身上,真的是造孽啊!

  但想到自己以后就能完全脱离这个残暴的男人,玛卡还是答应了自己将会偿还这比巨款。

  葬礼的最后一天,大家抬着棺材不断摇晃,因为摇晃棺材能把死者在世界上所有的牵挂给摇散。这也意味着死者终于获得了永远的安宁。

  大家把崩巴的棺材放进他们家族的墓穴里面。

  直到玛卡看着墓穴被锁上的那一刻,她提着的心才总算沉下来。

  普桑看着玛卡的神情以为她对崩巴仍有不舍,于是她对玛卡说:“没事,一年之后你还会见到自己的丈夫。”

  “什么?”玛卡一脸震惊的看着普桑。

  普桑跟玛卡解释道:“这是托拉雅族特殊的死亡仪式——叫马奈奈。”

  “死者家属会把死者的尸体从墓穴中抬出来,帮他换上新的衣服。还会让周围的人帮忙拍照发朋友圈。这个仪式每年都要做一次,一直要持续15年。”

  听到这,玛卡晕倒在地上,再没有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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