嚣尘尽(润玉凤九同人)第十五章 浸铭塔现世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三千年,六界的日子过得平平稳稳,邝露觉得陛下的想法似乎是想温水煮青蛙,两千年来六界总体来说很是平顺友睦,局势平稳若此,六界仿佛都过起了安生日子,全然不去想润玉在布什么棋。说起来,六界学堂除了偶尔闹点小事故出来,学生们平时也大多都潜心学习。若是问起这些小事故,十有八九都是少不了凤九殿下的,今天带着最漂亮的一批小仙娥去扑蝴蝶,明天又要跟妖界那位江绍公子约架,过几日又是帮族中哪位被欺负的小狐狸出气,反正是混得风生水起。说到小殿下,一直以来都视陛下为兄长,黏得厉害,时不时就要来璇玑宫走动,一会送糕,一会请陛下品丹青,一会又缠着陛下给她解学堂的作业。偏偏陛下这种喜静的性子,却没有给璇玑宫设结界,也没有借故避开小殿下,反而不太排斥的样子,每次都很配合。

不,不是不太排斥,准确说,应当算是比较乐于其中。

乐于其中到了,都有点忘记当初开六界学堂的初衷的地步。因为每次凤九小殿下身边一有稍微外露一些的追求她的小仙君、小魔君、小妖君,凤九殿下准会来璇玑宫啃着赤豆糕抱怨,她一抱怨,陛下就会私下知会她,让她给那几个追求者布置点作业。当然,那些作业虽然没法正面告诉他们不要继续追求,却有十成十的把握让他们与小殿下的空闲时间错开。

邝露也问过润玉为什么不让他们好好追求小殿下,毕竟当初六界学堂的创立就是为了这个。当时陛下怎么说的来着?

是了,他很是淡然地批着奏章,说:“他们才多大?当下还是潜心学习才是。”

可是?当时您不是说要创造机会让他们相处,让他们日久生情的吗?

邝露也不敢再问,既然是君令,照着办就是。

若小殿下只是时时来找殿下也就算了,毕竟璇玑宫冷淡惯了,有小殿下在,才能热闹些,给璇玑宫添些烟火气。可是邝露头疼就头疼在,小殿下每次来必然要在她面前提起辛渐那个登徒子,要不就是问她接下来要去哪,去的途中一定有那位每次都能巧遇的冥王。

凤九殿下身份尊贵,也不能不说实话,一来二去,辛渐几乎已经成了邝露出生以来最大的冤家。

今日小殿下来得早,已经在七政殿案几上打起了瞌睡。润玉今日奏章很多,凤九也没有打扰,是两千多年积累的默契。

等润玉终于忙完,凤九已经睡熟了,魇兽还悄悄跑进来吃了她的梦境,卧在她身边,头靠在她腿上,轻轻地蹭着。魇兽平时也算是个高冷的小兽,自从凤九跟它熟起来,时常被带着在南梧宫“惹是生非”,比如用它那漂亮的兽角帮凤九招蝴蝶,还跟在凤九背后,活像个小跟班,那是天帝养的魇兽,有它跟在身后的凤九自然是顺风顺水,日子过得好生惬意。凤九就是有这个本事,跟她呆久了,谁都会被同化几分。见润玉过来案几边坐下,魇兽抬起头叫了一声,吵醒了熟睡的凤九。

凤九左手揉揉眼睛,右手很自然地放在魇兽的头上,给它的小脑袋顺毛。许是没睡够,凤九没什么精神,左手懒懒地撑着下巴,很没有诚意地恹恹道:“润玉哥哥,你终于批完了。”

素来礼法上很是严谨的润玉也没有在意,从小火炉上取了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弦月青。

“为君者,自然是要把自己的责任尽到的。”

“为君之道嘛,润玉哥哥说了多次了。润玉哥哥,你年岁上还是青年,说话却像历经沧桑的仙者似的。像我爷爷,你别看他为君时是威风八面说一不二的,私下其实是个老顽童,陛下却不同,你时时刻刻都是淡淡的模样,三千多年了,陛下你还是像被冰裹住一样。”

“因为我从来就是一个冷清惯了的人。”

凤九还想说什么,润玉接着开口了:“今日你没带课本,不是来找我解课业,莫非又是哪位同窗在追求你了?”

“自然不是,是我爹他们昨日传了信来,说是我来了天界几千年,如今也快到了该婚配的年纪,让我准备准备回青丘见见织越山的沧夷神君。也不知他们忙什么,这么急着把我嫁出去。”

润玉喝茶的手顿了顿。

在他看来青丘的意图并不难猜。

青丘看来也知道他们这一族身份特殊,与其在六界学堂不受控制,不如早些把凤九许配给更为稳妥的沧夷神君。六界学堂势力交错,如果被有心之人拿捏,哄了凤九嫁过去,怕是难以控制,毕竟凤九她从小便是宠爱之中长大的,没什么心计。如此想来,白止帝君和白亦大概打的就是这个主意。织越山的沧夷神君虽是神族的一支,却世代避世,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若是沧夷神君,对于润玉来说并没有很大的影响。说到底沧夷神君是神族的分支,润玉只要保证青丘不与其他几界联姻,便有把握慢慢统一六界。所以凤九嫁给沧夷神君也算是用另一种方式完成润玉的规划。

但是他到底没有劝她回青丘。

“你若不愿,你爹还能逼你不成。”

“润玉哥哥,你肯定是不知道的,我爹对我可严格了!青丘狐狸洞的墙上还挂着神鞭呢。不过你这么规矩的性子,自然是没有体会过的。”

是没有体会过,润玉嘴角扯出一点弧度,不过不是因为他性子规矩,是因为从来没有人关心他学得如何,有没有闯祸,只关心他会不会觊觎天帝之位。很讽刺,他渴望的从来得不到,不想要的却偏偏落到他手里。

“若你实在不愿,不如回信说清楚。渊正仙人来找过我,说再过一段时间你就要历升上仙的劫数,须得下凡历劫。还没想清楚,就告诉他们你想先以仙途正事为重。”

凤九被润玉这番说辞惊掉了下巴,给魇兽顺毛的手都停了下来。

“润……润玉哥哥,你今日没魔怔吧?居然教我说这种我想以仙途为重这种话!虽然听着就不像我白凤九说出来的话,但是这种讨乖话肯定哄得我家老头乐呵好久。润玉哥哥你真是深藏不露啊!”

润玉罕见地呛了一口茶水,斜眼向凤九送过去一记眼刀。

凤九打着哈哈,从润玉眼前把茶壶顺到自己面前,倒了一杯弦月青。

凤九脖颈间那颗星突然亮了亮,微有些蓝色。凤九感应到微微发烫的温度,将那颗星从颈项上取下,细细端详着。

“这颗星从来都没有发出这样的光过,是有什么大事发生吗?”

润玉盯着看了许久,伸手从凤九手里拿过了星星,施了诀法。

片刻他就睁开了眼睛,虽然他还是四平八稳的语气,但是坐得近的凤九听出了一点严肃的意味。

“浸铭塔现世了。”

“什么?《上古神兵考》中女娲娘娘造的浸铭塔?不是说已经几十万年没有出现了吗?”

“可能是意外,我也没办法找出浸铭塔的所在,但是照星象所示,浸铭塔现世已是确定无疑。浸铭塔位列上古神兵第五,若被有心之人利用,必然扰乱六界安宁。”

“可是古籍上不是说,除非以女娲娘娘五分仙力相抗才能开塔吗?”

“不止如此。被囚之人确实需要女娲娘娘五成仙力方能开塔。浸铭塔对于被锁之人,入塔即封其仙力,绝无可能自己破塔而出。若塔中已囚有他人,想要救出被囚之人需要的开塔仙力便不止五分,方能破塔救人。”

“女娲娘娘何等修为实在难以估测,上古之时炼五彩石补天,以身祭洪荒之战,六界之内难有望其项背者。那浸铭塔岂不是会招来大麻烦!”

润玉起了身,将长长的常服袖子收在身后,略思考了说:“未必。六界之内鲜少有人见过浸铭塔,其开塔之钥无人知道。”

上古隐秘,知道的上古众神都应劫归去,算来应当无人知道开塔之钥才对。但是毕竟润玉也未曾见过浸铭塔真容,若是浸铭塔上有提示,怕是防不住。此事事关六界安宁,只好先秘密安排人手去查。

六界安稳,果然只是表象。

凤九毕竟还是年纪轻些,不必让她过于担忧。

凤九也没有辜负润玉这句评价,没一会儿就跟魇兽玩起来,也不嫌魇兽不会说话,各说各话,也能让璇玑宫欢声笑语的。


六界之中的某一处,黑暗中闪着光的,是消失已久的浸铭塔,被摆在一张很是简陋的桌上。藏于偏僻之处太久,几十万年过去,已经染上了太多浊气。

桌子旁边,躺了一地的尸体,只剩一位活着的还坐在桌子旁,在黑暗中,也难掩其眼中因为得到浸铭塔而难以抑制的兴奋。颤抖的手慢慢抚上浸铭塔,把雕花中的灰尘都抹下。

“沉寂地下数十万载,未想今日被我所得。天界独尊,实在难平,如今命数助我,实在是提醒我,要把这天捅个窟窿,给六界换个主人!”抚着浸铭塔的手指逐渐握紧,莹润的手指被微光照得有些透明。

“神族女娲,哪里想得到,她造的浸铭塔,也会有一天,为我界所用!”

浸铭塔鲜少有人见过,但是用灵力催动后其塔身悬浮的女娲二字乃女娲封入神力时所留,只要见到,绝不可能认错。

浸铭塔通身光滑,唯有一处雕花。

是开启浸铭塔的法门之处。

一朵凤尾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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