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平大梦

中午小憩一会,做了一个梦。梦的细节模模糊糊,醒来却只有一句话特别清晰:如果找寻人生意义本身并没有意义,那我该怎么办?一脸怅然若失。

从来不敢思考这样的问题,似乎20余年的人生里,不是在努力追赶某一个既定的目标,就是在躲避似的欢愉中度过。大多数时间里,我不敢停下来,静静地,就什么都不做,我不敢。不是因为我有多上进,我也有玩耍躲避现实的许多时光。只是当我清醒的时候,我知道,我必须干活了。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所有清醒的时光都必须用来赶一条自己也看不清楚的路呢?因为我害怕面对别人的指责,讨厌不劳而获的人,或者我想证明自己的价值?我想,当我老了,我可以肯定我自己,肯定我的一生过得有意义,那就足够了。

可是今天,我突然转念一想,当我真的老了,老到面对死亡的时候,我真的在乎这些花费了我大半青春困苦时光去追寻的意义吗?找寻人生意义本身真的有意义吗?而及时行乐似乎更没有价值,如果不做这两者,我该干什么?

如果把人生比作一场冗长的大梦,那么那些醒过来面对终极问题的人该有多悲观。就在当下,有一句歌词一直在我的脑海里回旋:生平大梦不必醒。是啊,一直沉迷于玩乐中,或是一直不停地追赶着一个又一个的目标,那该多好。我羡慕那样的人,却也讨厌那样的人,或者说是因为羡慕他们所以才讨厌他们。他们有的可以不顾周围一切人的指责,永远拒绝长大和承担责任,有的似乎永远都不会迷茫,永远奔波在下一个目标的路上,一路斩获功与名。可是,我知道,这其中的任何一种活法,我的内心都是拒绝的,不是我有多高尚,而是这么活着,我心里不舒坦。

当我还沉浸在莫名的忧伤中时,随手翻翻书,热心的老天又给了我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用周国平的一句话结束了我荒诞的思考:生命连同它的快乐和痛苦都是虚幻的——这个观念对于快乐是一个打击,对于痛苦未尝不是一个安慰,用终极的虚无淡化日常的苦难,用彻底的悲观净化尘世的哀伤,这也许是悲观主义的智慧吧。思考终极问题或许没有带来任何实际的价值和意义,但它提供了一个看待日常生活的新角度。也许,不停地思考人生意义而不得答案才是最有意义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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