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是蓝色的,云彩是白色的,这世界是怎样的颜色…

             

    父亲已经七天没吃饭了,意识也模糊了,他静静地躺在床上,微微的闭着双眼。呜呜呜的警车鸣笛声突然响起,父亲拼了命的睁开了双眼,用尽了全身力气,吐出了一个字:“跑!”这是父亲生命中的最后一字。床前的李雷知道他注定无法为父亲养老送终了,就在一个月前,他在朋友婚宴上,多喝了几两酒,失手杀死了来凑热闹的混混王二狗。现在哪里顾得上咒骂王二狗的可恨,李雷慌慌张张抹了把眼泪,还没来得及爬出院墙。就被警察死死的按在了地上。刺耳的警车鸣笛声和村民议论纷纷的声音夹杂在一起。李雷面无表情的上了警车,父亲去世前的画面久久无法忘却。

      忘这警局那扇大铁门缓缓关上,李雷和20岁的自己永远说了再见。监狱服刑的这30年间,对于李雷来说简直度日如年苦不堪言。夜里三点钟收工爬上床,刚到五点又被叫起床开工,是常有的事。无数个漆黑的夜晚,李雷都想将脑袋撞向那坚硬的灰墙,都想吞下那私藏的刀片。服刑的这段日子,李雷早看淡了生死,受尽了精神和肉体的折磨,他活着的信念就是父亲坟头的枯草还得靠自己清理,他想和王二狗年迈的老母说声对不起。无数个夜晚李雷从梦中惊醒,他总是摸摸被累水湿透的枕头而默默叹气,他害怕睡觉,害怕梦中王二狗那张苍白的脸颊

      李雷再次走出那扇大铁门的时候,已经是三十年后了。他无数次幻想过这一天,可街道上川流不息的汽车和高耸如云的楼房让李雷恍如隔世。回到那个小村庄时,他一眼就认出了昔日自己的小跟班二胖,他正坐在一辆小汽车里咧着嘴打着电话,这四轮车再过去只有国家领导才能坐啊!村口那几位年长的老太太认出了李雷,而年轻的媳妇们,一听说他年轻杀过人,就都躲到一边去了。李雷像一只过街老鼠灰溜溜的穿梭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他们指指点点,他们嘀嘀咕咕。他是个杀人犯!但他也是一个普通儿子,他只想敬一点未尽的孝道!

      李雷赶到父亲坟头是已经是中午了,那个不大不小的土堆上长满了慌草。一路沉默的李雷跪在父亲失声痛哭了起来!父亲去世前的画面又一次清晰的在脑海中回放,王二狗血肉模糊的场景也涌上心头,有人说时间是一剂良药,会帮你抚平所有的伤口,但李雷心中的自责和遗憾恐怕只有下辈子来偿还了。

    李雷拿着身上所有的钱,去王二狗家时,王二狗的母亲已经因为常年流泪双目失明了,“对不起,我妈妈”还没等李雷说完,王阿婆的眼角已经泛起了泪花,她干煸的双唇上下碰撞这,额头的青筋突然隆起,面对王阿姨的情绪失控,李雷急急忙忙退出屋子,他不敢奢求王阿婆的原谅,他只希望她可以平平安安度过晚年。可是一位失独母亲的晚年,又何来幸福之说呢?

      李雷明白他必须替王二狗完成他未尽的孝道了,眼下他必须找到一份工作。他在村45子里兜兜转转,没有人愿意给这个杀人犯这个机会。没有人愿意冒着个风险,他们只看到李雷杀人时的疯狂,却看不到他无数个夜晚的默默忏悔。他是个杀人犯,三十年是,现在还是,这个标签像一个胎记深深地刻在了李雷心上。工地老板不愿意让李雷搬砖,他怕李雷和工友发生矛盾;饭店老板不愿意给李雷洗碗的工作,他担心自己的顾客会因此不来就餐。

    连续几天的碰壁,让李雷对这个世界失去了希望。李雷静静地躺在家中那张破旧的床席上,睡梦中,他仿佛听到父亲在呼唤他的名字,他看到李二狗在向他招手……

文/懿呀懿呀呦!

文/懿呀懿呀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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