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那年的父亲节2018

去年春节，母亲摔了一跤，查出再生障碍性贫血，再也不能行走，父亲就开始照料母亲，以90岁的高龄。

图片发自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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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母亲生病之前的故事。

      今天是父亲节，很想为父亲写几句话，我知道他一个字都不认得，远在千里之外的我，不如视频和他聊天，虽然年届90岁，必须靠喊他才能听到，但我还是选择写几句话，给他，也给我自己听。

你知道，1930年么？毛泽东撰写《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标志着以农村包围城市，最后夺取城市的最后胜利的思想基本形成，中国共产党军队统一为中国工农红军，中国国民政府爆发了中原大战，国弱民哀，战争不断，从鲁地流离到东北的我的爷爷奶奶的第三个儿子出生了，那就是我的爸爸，庚午马年，农历三月十八。

那时的东北，荒蛮而辽阔，早当家的孩子练就吃苦耐劳的本事，解放后的1952年，22岁的爸爸迎来他的新娘，16岁的我的妈妈。

随着孩子们的出生，贫瘠的土地喂不饱那众多的渴望，爸爸就出门“打工”，在林区伐木，赶马车拉“原油”，去江边背“麻袋”……，常年在外，吃多少苦，受多少罪，靠双手肩膀吃饭的他，一个字都不提，大点的姐姐们哥哥们说，每到过年的时候，风尘仆仆的爸爸总能捎回来细碎的礼物，那是一年中他们最快乐的时光。

我是他们第六个孩子，最难忘的是夜半或者拂晓，湿漉漉的爸爸背回那一袋子的鱼儿和田鸡，从老远的河套稻田地里的收获，妈妈就披衣下地，炕沿的一排小脑袋瓜，山响一样的肚皮就有了难得一次的盛宴。

我们家八个孩子，每个孩子都读书，这是我的妈妈，一个“落魄地主家的小姐”的智慧（长大的我们总戏谑称妈妈为“地主家的小姐”，而这时妈妈则正色说，她成分只不过是中农而已），读到自己不肯读为止，其实，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劳动力就是吃饱饭，哪里还有闲钱读书呢，而妈妈也只是个精神领袖，付诸实施还得爸爸的脊梁，所以更重的担子与更多孩子让爸爸更劳累与沉默，以致我们的童年回忆里，都是贴着墙根的影子，小时候的畏惧，长大了才懂得了父亲的担当与孤独，坚韧与无助。

现在有时候回忆，有说，那时候我第一年考大学，预考的成绩非常好，我爸听了特别高兴，对别人夸下海口，说俺老姑娘考上大学，就杀猪庆贺，那时候一头猪是一家人一年的下饭的菜，炒菜的油，可是我却辜负了他，在统考的时候以几分之差落榜。他那么倔强的人，分明是啪啪打脸，他坚决不让我复读，那时候不理解，跑到后山上哭，后来在姐姐们的资助下，开始复读，下决心一定要考上，早上4点起床，晚上半夜才睡，营养不良，几次饿晕到教室，那时候，大我两岁的三姐就像我妈，照顾我，把她不多的生活费，挤出来给我，第二年高考通知书来的时候，我爸爸一声没吭，我妈妈转身就出了门，从前村借到后院，兜里只有10块钱。这几年，大哥二哥结婚，家里已经家徒四壁，要拿什么来喂养我的大学梦呢。

一个假期，我在农田里忙碌，那张通知书就像远方的一个梦，让我不知所措。只有秋天才有收获的农村，在耕耘的季节里，实在想不出办法来筹措我的路费书费，我听到59岁的爸爸一遍又一遍起来喂他的老马，在灯下缝补衣裳的妈妈一声声叹气。

又是我的两个姐姐，给了我希望，从他们微薄的薪水中，倾尽全力，给我许多，让我拥有梦想的起点。

如今我已经云鬟雪鬓，在自己的人生道路上笃定前行，努力地工作，快乐地生活，虽草根，但知足。

父亲今年虚90高龄，搬到城市生活十多年，依然行动自如，每天散步3小时，一天拖地2遍，刷碗，白衬衣洗得干干净净，还时常登凳子爬高，听力有点弱，血压有点高。母亲虚84还小，今年一病不起卧床，爸爸还是一个帮手，很轻松地抱起70斤的母亲。

人们时常把很多话说给母亲，比如温暖和爱，说给父亲的话总是节制的，含蓄的。年轻的时候不懂，其实父亲坚强的外表下，内心比玻璃还脆弱，在他转身的背影中，是一个大写落寞，他们的爱不是絮絮叨叨，是一步一个脚印的踏实前行，有关榜样，有关坐标。

龙应台的父亲的背影，是我对父亲最好的想象，作为你的女儿，除了感情，还有感激，更多的是感谢！非常感谢您所做的一切！

祝天下所有父亲节日快乐！幸福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