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人间,草木有灵

                                      传媒学院  许曦月

        自打降生,人就似乎与大千世界的花草有了割舍不断的情缘,哪怕你是成长在后现代社会的钢筋铁骨中,没有滚一身黄土,急走菜花觅黄蝶的童年,阳台光影交织下的盆栽绿植,窗桌上摆弄的鲜花,也会潜隐在你的记忆里,兀的生长,蔚然深秀。

      悠悠万古以降,无论是破壁寒窗下的学子,孤苦羁旅的异乡人,还是眠云卧雪的文人骚客,都愿意在岁月的画卷中,为所遇到的花草书上一笔。人们真正开始与植物性灵的对话,大抵始于诗经吧,水中摇曳的参差荇菜,不经意撩动了谁的的心弦;道路旁的苍苍蒹葭,何时才能勾起伊人回望;纷纷落地的梅子,砸中了谁家待嫁的少女……似乎有了这些性灵植物的陪伴,日复一日的劳作也变得摇曳生姿。

      读汪曾祺的《人间草木》,颇有“芥子纳须弥”的禅意,汪老先生眼中的细微平凡之物,往往是大千世界的缩影,将外界的无限,通通收容到有限之中,草木虫鱼在他笔下,皆蕴满着人世间的温情,灵动而富有韵味。他写栀子,“粗粗大大的香,香的痛痛快快”,自在爽快,全然不顾他人眼光,写兰花“披拂的兰叶,清丽秀雅”,又似佳人在侧,不染一尘。虽书草木,却觉其中有人,以其寄情,呼之欲出,哪怕是暑热中读来,也可作为一副清凉剂,让人澹定从容。

      在学校闷久了,便想四处走走,于是和朋友去了郊外的“竹洞天”,身处万顷竹林中,自有一份悠然绿衣荡在心头,凉风习习,耳畔竹叶沙沙作响,再无需任何言辞,便已了然东坡为何发出“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的感喟,恍惚间,似可窥得昔日竹林七贤在其间放浪形骸,琴音悠扬,可供佐酒。

    “一草一木皆有灵,一枝一叶总关情”,人类与草木的情缘发乎生命,应乎于天地,顺乎于道义,若然弄清情之所起,情之所依,外在的声色犬马,皆不足以动摇内心的万籁俱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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