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拭尘埃（六零一）：它找到了你

中午。小公园里。你在器械上走步，我的背在滚轮上左右移动，小黑的绳子被我踩在脚下。周围，有很多的人在，老人和小孩。有一队老人，在我的背后，随着音乐在做操。有两个男孩，我的前面，骑着自行车。两个戴眼镜的男孩，较小的那个，晚点停在了我的前面。他的眼神着落在小黑身上好一阵，然后开口和我说话。

它有多大了？五岁。它是金毛吗？不是。它这么大，还能长大吗？不能了，它在六个月时就这么大了。太可惜了。它叫什么名字？小黑。它一点也不黑啊。指着它的耳朵上的黑色部分，告他：这儿是黑的。那才一点一点，它应该叫黑白金毛。它是你从哪买来的？不是买的，是别人送的，那人养了两个月，家里人都不同意。

就问我要不要，我说试一试，后来就一直养着了。你运气这么好，下次你要送人了，送给我吧。好啊。我住XX栋Y单元ZZZ房，不过到时我有可能搬家了。看得出来，他很喜欢狗，在先前的时候，我说人家家里人反对养狗的时候，他附和了一句：我们家也是，没有一个人支持养狗。他大概是以为：家人不肯出钱为他买狗？

看着他骑车走开，我边笑边想：他说我到时送给他时，已经忘了，最根本的问题是他家没有一个人支持养狗。很可爱的一个七岁男孩。晚点，他又来到了我面前的先前那个位置。这一次，是脚踏板的弹簧脱落了，他来请我帮他安上。他记得那弹簧原先装在时大概的样子，指导着我将这弹簧装好。装好了，他说声谢谢走了。

这一次，我问到了他姓什么。他一并说出他奶奶姓什么。他奶奶这时没在他身边，可想而知，这阵子，日常和他最亲密相处的就是奶奶了。他两次显现在眼前，带来的是轻松。稍晚点，眼前传来了一片哭声，一个小女孩，两岁以内吧，被一个同伴咬了一口，咬在了胳膊上。大人，大概就是她奶奶吧，赶紧把她抱在了怀里。

她哭得更凶。她奶奶在一个劲地说：这下怎么办？奶奶试着掀开了女孩的衣袖，看那被咬处。女孩穿的衣服不薄，想来她看到的是一个有些发红的印子？她抱着这个，对着站在地上的咬人的那个：TT，你怎么能咬姐姐呢？两个女孩平时想来是经常一起玩的，相互很有些熟悉。要不，先前两个人不会一起站在那个滑板车上。

被咬的站在前面，咬人的站在后面。如果没猜错的话，大点的想自己玩，小点的不让大点的，大点的意图强行，小点的出口一咬。这场景，很平常，在小孩之间。只是大人参合进来了，变得复杂许多。女孩的那哭声和奶奶的那怎么得了，吸引了更多的大人和小孩围拢过来，场面显得更混乱。有人出主意：回去用酒精抹一抹。

我看向那小点的女孩，她站在那里，没人理会。陪她的大人，没有出声，在看着那哭着的女孩，抽出一张纸巾，伸手过去抹一抹女孩的脸，也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小点的女孩，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有点好奇：她是否意识到自己咬人，闯了祸？那女孩还在奶奶的怀里哭着，我们准备离开这儿了，我做了我能做的一点尝试。

牵着小黑前去，让那女孩注意到她眼前的小狗。在女孩的眼神和小黑相触的那一瞬间，我似乎见到了她的眼前一亮，我似乎见到了她的脸上有笑。这一瞬间，让我觉到她是喜欢和小黑玩的。抱着她的奶奶转身过来，因应我先前说出的：和小狗，玩一会？奶奶看过来，说一句：对不起，她怕狗的。奶奶回过身去，女孩接着哭。

我们走开了。那哭声还在，一直到我站在阳台上，朝那个方向探去，那哭声好像还在。不知道那哭声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够停止？虽然我没看那个被咬处，还是很有把握地猜测，那被咬的地方，什么伤也没有。我好奇的是，女孩何以能哭得这么久？她是否意识到这么长久哭会带来些什么？不知道别人怎么想，我觉到了烦。

去到那些器械边上之前，我们在篮球场上，你站一头，我站一头，传球玩。有那么一阵子，有两个小孩，一个小男孩，应该是哥哥，和一个小女孩，应该是妹妹，在我的背后那边，由爷爷陪着，在玩球。不知道他们怎么玩，两个人有两个小球，自己拍自己的球玩？后来，有那么一阵子，小男孩抱着球在我的背后静静看着。

他在看我们怎么玩球。再后来，我见到他们两个，像我们这样，相隔开来地相互抛球玩。近前的那个篮球架下，有一个男孩在投篮，边上的小车旁站了一位男子，那是男孩的爸爸。小车的边上，还有一位小女孩在跳绳，那是男孩的妹妹。爸爸在招呼儿子：走啦。儿子回应：再玩会。妹妹没有出声，手里拿着跳绳在玩自己的。

有一阵子，在你和我抛球玩的时候，天空中有什么黑影在飘着。看多它一会，辨别一下是不是老鹰。是，两扇展开的翅膀，很明显。先前有一次，不是，黑乎乎一团在飘荡，我起先以为是老鹰，你后来说是气球。你说的是那种充气的玩具，某人骑车，悬挂一大串，各有各的模样，有的是老虎，有的是兔子，小孩见着带一个走。

绳子的一头在小孩或者大人的手里，绳子的另一头是那老虎或者兔子。晚点，一阵风吹来，不小心手头的绳子脱手了，随风而去，就可能在空中飘上好一阵。见到这老鹰，我停下把它拍下。晚点，你问这是什么鸟？因为你在无意间刚好看见它从某栋多层的楼房顶上掠过。它的翅膀展开得很宽。我不知道，只知道它属于鹰吧。

照例。在我们待在篮球场的时候，小黑会独自去周边溜达。大概，在这样的溜达当中，它自己会去到这里、去到那里。至于这里指哪、那里指哪，那是它的秘密，我们不知道。你说你篮球玩累了，我让你去把小黑找回来，自己继续在太阳底下待着。我见到了小黑慢慢朝小公园里走去。晚点牵着它回来，你说：它找到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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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周惠来，完成于2022年02月1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