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夜黑风高,月亮暗黄沙哑,窗户里黄三正瘫躺在欧式大床上,双目紧闭,眉头紧锁。
黄三是当地高等收入人士,四环轿车开进小区的时候,他经常给保安按一下车笛,以表礼貌。并且保安曾不止一次在小区门口截住了几个向黄三讨债之人。黄三也很是感谢。
保安叫大头,五十岁,来自北方某县,膀大腰圆,为人粗犷。
此时黄三脑中在欧式大床上苦恼的事,是近日晚些时候,他依旧在小区门口,按下四环轿车的喇叭之后,大头像他招了招手,示意有事。
当时黄三眉头就凝结在一块了——找我什么事!我只是向你寒暄,你最好不要求我给你办什么事!
黄三按下按键,右侧车窗匀速落下,由半个大脸到一个大脸,从车窗部分出现在黄三的视线。
黄三尴尬却不失礼貌地笑,大头横冲直撞地说:
我明天来几个亲戚,白天我能安排他们,可晚上却没地方住,要不晚上就住你家,你家房子大,空着也是空着,他们不挑地方,睡客厅就行,就睡你家地毯上,我给他们备上被褥。
黄三不失礼貌地笑容当时就消失了,可过了不到三分之一,又堆起了假笑:
我这里有一条烟,你拿着抽吧!
说着,黄三就从扶手箱里拿出一条烟,扔给大头,大头看着香烟的品牌,笑着收下。
黄三本想着这就已然过去,没想到,今天大头把电话打到黄三的手机上来,说亲戚们现在就过去他家了,一会开门。
黄三惶恐、不安、无措,瘫躺在他的欧式大床上,心里反复权衡:
不能拒绝,人已将至,拒人千里之外,大头必定怀恨在心,尤其大头为我办过事,还不止一次。
不能同意,我对他家不熟悉,让这群人住在家里住,就是引狼入室。大头我只是有这点的交情,况且未来并不能为我带来更大的利益,并且他的这群亲戚我更提不上认识,我怎么可能让陌生人到我家过夜呢!?
不能拒绝,如果我博了大头的面子,大头这粗人指不定办出什么不理智的事,他知道我的地址,知道我的手机号,知道我分车牌号,我的这些信息他都知道!
不能同意,这群人定是没有规律的人,这还是次要的,他们会不会另有企图,他们是不是企图谋财!
黄三的脑海在翻江倒海。
窗外依旧夜黑风高,时间已是凌晨一点。
第二天黄昏时分,黄三的手机铃声又响了。
电话那一头是大头:
“我亲戚马上就要到你家了。”
黄三不紧不慢地说:
“大头啊,不好意思啊,我在外地有些事情要处理,恐怕不能回去了。”
大头也笑着说:
“没关系,我看到你女儿放学回家了,我们能进去。”
“什么!你们别乱来!”黄三语气中带有愤怒和惶恐。
“乱来?!哈哈,你想多了,我们只是在你家住一晚!”大头有点摸不着头脑。
黄三赶紧给女儿打电话,电话那头只是铃声音乐,女儿没接电话。他继续打电话,并开车回家。
黄三没在外地,他大约15分钟,就从公司回到家里。
黄三看到女儿正和一个和她一般大的女孩在玩,看样子玩的还挺开心。
大头和黄三打招呼:
“呦!回来的挺快啊!”
“呵呵”黄三尴尬但不失礼貌地微笑。
大头通过黄三的这一系列语言和做法中看出了什么,露出了狡黠的冷笑。
黄三顿时也从大头的冷笑中察觉到了心里想法。不禁有些害怕。
猛的,大头和黄三对视了一下,大头扬头,黄三眼睛游离。
黄三突然吐出一句话来:
要不,大头,你看,咱们小区旁边有一个宾馆,环境也挺好的,我和这老板认识,你们直接过去住就行了,多开几间房,别的就不用管了。
大头轻蔑地笑了笑,看了看他的亲戚们,又看了看黄三,用一口粗嗓说:
“好嘞。”
大头和他的亲戚们住进了宾馆,黄三和大头在客房抽了两只烟就就下了楼。黄三把房钱结了,并给前台两千块钱,让前台转交给大头。
一切都很平静,黄三也搬离了这个小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