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你遭遇了什么

开往西安的高铁上，遇到一个约摸十岁上下的小女孩。她们一家与我一样都在长沙站上车，正好坐在我座位前一排。看他们的交流应该是一行四人：两个老妇，一个4岁左右的小男孩和她自己。

我之所以记下了她，是因为她在我看来有点太懂的事了，当时心里就浮现出一个词“小大人”，而且不是小大人，简直全乎一个妈妈级的女人。

她应该是湖南人，清秀的五官布在白皙的脸上，略显了几分菜色，衬得纤小的骨架，望之单薄。

一路上，两个老妇全程除了看电视，就是吃零食，小男孩除了吃零食，就是调皮搞怪。而她负责照顾她们点餐，倒水，陪上厕所，照顾她弟弟，看得我有点于心不忍。

几个细节让我很意外，甚至是诧异，这似乎不应该是一个十岁小姑娘应该能做到的。

她弟弟调皮扰到了临座的A男，她赶忙说对不起对不起，他不懂事，然后朝他弟弟的胳膊上狠打两下，声音清脆，厉声道坐好，坐好！旁边老妇看了一眼，又扭过去继续看电视。

她弟弟调皮站在一边椅子上叉开腿跨过过道，伸到另外一边座位上去了，女孩跟她讲，你这样会挡住别人的路，马上坐过来自己的位置，男孩不听，她连催几句后，看仍不奏效。于是她冷冰冰念道：“5、4、3、……”还没数到2，她弟弟就跳回到自己的位置。一般女人都习惯从3倒数，这位小姐姐从5开始，也是难得的宽容，但也不失利剑倒悬的威慑。

吃饭是她点的，要了3个鸡肉饭，她还问了还有什么，因为她说有个奶奶不喜欢鸡，但是只有鸡，她于是征求了那位老妇的意见还是点了，在这期间老妇们除说了“就这吧”和“一共多少钱”之外，没有更多参与。她则负责拆封（这不是个小事情，拆过高铁盒饭的同学们应该很清楚，盒饭不仅粘得相当牢固而且还比较烫），发盒饭，拆筷子，递纸巾，招呼弟弟到旁边空位坐下准备吃饭等等事情。其中拆筷子后，她撕开一个垃圾袋，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塑料包装连同垃圾袋上撕下的封口条一起装进去，并将垃圾袋口折弯一下。。。拿出筷子认真清理一次性筷子手持端的毛刺，然后递给弟弟。然后自己也清理了一双筷子坐了过去，他们俩分吃一盒。弟弟吃饭很不安生，吃两口要站起来在座椅上跳一下，她又开始倒数“5、4……”。吃完了，她把桌子上擦干净，收起来，自己趴在座位下面捡起弟弟洒落的饭粒，接着用纸巾擦掉低落在地的汤汁，收拾一切停当后，还帮两位老妇送了垃圾……。

我惊呆了，因为这个纤小的小女孩，这已经超过难能可贵这个词，我认为简直是匪夷所思。这个小女孩居然懂得这么多礼貌和体谅，如此地为他人着想，首先是教育他弟弟不要吵到别人，不要挡住别人的路，不要弄脏别人的座位；然后是为家人所有他能照顾到的家人，做好她所能想到的服务。这难道不是匪夷所思吗？在他这样的年纪完全可以不要这样，完全可以吵着大人说我饿了。甚至有时候我感觉她有些可怜，太懂事的那种可怜。

我转念一想，这样的女孩绝对不可能是那两位老妇教育出来的，既无理论依据，也无实践表现。她就是凭他小小年纪，就可以独自担当带两老一小出门远行的重任，并把他们照顾的无微不至。这是一种成功还是一种悲哀，我还没有想清楚。